眼睛瞪得像铜陵,胡子都气得朝天上竖了,看来这老头很生气啊。
“您……哪位?”
他这样瞪着我,让我感到些许局促,竟向后挪出一步,腿抬起来我才觉有些不妥,便少挪了半步。
这并不是我怕他,毕竟老头年岁大了,我只当给他些面子。
“小丫头骗子,我是你老祖宗。”
这话说得就有些过份了。
“老爷子您认错人了吧,我都不晓得我老祖宗是哪几位,你怎得就胡乱认亲戚。”
老头冷笑了两声:“你那天糊了满手的蓝血,明着让人瞧出是徽州百里氏,这么个轻率无脑的丫头,怎么如今百里氏都这般不济了吗?”
这话说得就让人上火了。
我本瞧他年岁大了,不想与他一般见识,但他明显精神矍铄,嘴欠又看着顽固,这让我有些不爽快。
炎朔站在他身后,脖子仰得像只白鹅,眯着眼,双手抱剑看着我与老头对峙,想来他是得意,以为这老头能成为他的帮手。
我反而笑道:“想必老爷子您一定是位高人,许是法力高升的神仙?叱咤风云的妖魔?您瞧瞧您都能看出我的身份,您一定是位了不得大人物。”
陪着白泽游历多年,我深知该如何对付各类人等、甚至是神仙与妖魔。
我虽不是个擅长溜须拍马的人,但这世上又有谁能抵得住这般刻意的讨好,好话总是着人欢喜。
这话明显让老头受用,但老头却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他故作姿态道:“小丫头虽冒失了些,但这张小嘴却讨人喜欢。”
“您打哪儿来?”我乘势追问道:“是路过还是办事?”
老头站在禁制外头,并没有很快回答我,只是伸头对着那无形的禁制瞧了半天。
“小丫头这般聪慧,瞧不出来我从哪里来?”
我说:“晚辈一直瞧炎朔那小子背后那把剑不错,想来是旧时的宝物。”
老头哈哈笑起来:“你就不觉得眼熟?”
我愣了愣,不知他何意:“眼熟倒未曾有,但确实十分好看。”
我这样说,老头倒生起气来:“你老子不曾同你说过天枢剑吗?!”
我老实道:“没从他那儿听说过。”
我那远在徽州的老子是没说过,但白泽倒是说起过。
老头更为生气:“这天枢剑原本就供在你徽州老家,你怎会不知?!”
他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祖上从前确实供着一把神剑,但听闻百年前山中发了场大水,正冲进供着那剑的祠堂,便将那剑给冲走了。”
“您说那就是天枢剑?”
我故作小声问着,但瞧老头的脸色气得发青。
“没错,这就是你们百里氏守着的天枢剑。”老头说得字字咬牙切齿,“真是群没用的废物,连把剑也看守不好,如若你们有些用处,老子何苦四处漂泊。”
这样说来他与天枢剑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关联,且他偏说是我老祖宗,我便大着胆子猜测:“老人家可是……从天枢剑里来?”
白泽说容伽将自己孩子的魂魄封在了天枢剑的剑柄中,倘若他真是容伽那活过九十岁的孩子,那他或许真是我的老祖宗不假。
历经千年,不知眼前这位乃是一屡魂魄还是已化身的剑灵。
但瞧他身型稳健,并无飘渺虚无之态,想来是早就化成了剑灵。
“小丫头虽莽撞了些,倒还算是聪慧,你可知我来历?”
我笑道:“小孙拜在白泽神君座下做了一名书童,您即是我老祖宗,白泽……神君自然会同我谈及一二。”
但他突然又生气起来:“可笑!我百里氏怎可做他的跟班!”
我不知他与白泽有何恩怨,按理说他母亲与白泽仍是挚友,他何故会与白泽不对付。
我不明就里,心想该如何打发过去,脑子便跟着转得飞快,想来想去也只能卖苦一则能稍许应付一下。
我低头道:“百里氏今已式微,不然怎会留得我一个蓝血,神君念及挚友旧情,或瞧我有些资质,便想渡一渡我。”
老头觉得不可思议:“才不过二千年,怎得百里氏就剩你一人了?”
我叹了口气:“老家里的族人倒有不少,但自神族隐世,蓝血日渐稀薄,到如今流着蓝血血脉的仅我一人。”
老头张了张嘴许久说不出话来,他默默自语:“二千年,白龙族的血在人的身体里连二千年也延续不了。”
他的目光看向我却又穿过去,像是想到久远之前的事。
实然我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值得哀伤的,但老头这般模样的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默默等着。
不过好在他很快恢复了精神,如炬的目光又移到我身上。
“你即是最后一个留着蓝血的百里氏,必然是我白龙族的后人。”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