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放风的好机会。
两个人唯唯诺诺地走过来,给白泽与我深深作了辑,白泽不发声,他们也不敢直起腰。
他们或许未见过白泽,但白泽大名他们定是听说过的,毕竟白泽是千年来第一个在百里氏面前现世的神仙,当年他不讲武德,强行将我带走的事儿可是被吾族后人津津乐道了整整十五年,使得吾族上下无不对他敬畏有佳,甚至还给他在世方城里建了庙宇供奉。
这就好似凡人常建龙王庙,日日上香供奉又害怕龙王发火,有甚者便年年献上童男童女以讨欢心,如此想来,我与那些童男童女其实无甚差别。
我示意他们直起腰,对他们说:“神君宽仁,莫要显得没见过世面。”
我自然也是要摆出些家主的威严来。
他们称“是”后直起腰,白泽已然转身要回去了。
我急忙道:“神君,我回来想吃苏饼,可要让伍念给我准备好了。”
白泽步子也没停,覆手于身后慢悠悠踱进了宅子。
往年此时我应已回到徽州,今年行程着实有些赶,但从姑苏到徽州用上三天还是绰绰有余。
可我并不着急,于我只要能赶上夏至祭祀,夏至前到或夏至当日到都无甚区别,甚至赶不及也没关系,一辈子不用回去那里也是我心中所愿,说到底百里氏于我不过一个姓氏,什么血亲族人我统统不在乎,不过,知我莫若吾父,他每年派来的这些人,一则是提醒白泽莫要背弃承诺,二则是为了监视我还非护送我回世方城。
这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从我出生时起就打着一手好算盘。
来接我的两人一胖一瘦,胖的叫百里宏皌,瘦的叫百里仲斐,百里氏中只有宗室子弟可以取名单字,所以他们并不是宗室子弟。
从前每年来寻我的都是宗室子弟,行事言语间都藏不住那股子骄傲的臭脾性。但这次来的这两个却有些不同,倒比从前的要谦和许多。
我后来细问,方知他们是齐云书院中学术最好的头两名,只是家境都不好,原本家中供不起他们去书院上学,幸得有我父亲资助才得以如愿,这次出城也是由我父亲举荐。
我与父亲相处不多,但我知他最会猜度他人心思,最善笼络人心,也最势力贪婪。
他是个顽固的宗室子弟,刻板地崇拜神血,一向看轻无用的凡人血,虽然如今宗室一脉除我以外皆流着凡人血,但他们仍认为自己既然是宗室子弟就应高人一等,而我亲父便是其中的坚守派。
顽固迂腐,冥顽不灵。
奇怪的是如今他却破天荒地去提携了自己曾经厌弃的白丁,想来世方城中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迫使他不得不做出这样阳奉阴违的事来。
百里宏皌和百里仲斐虽然看着老实可靠,但他们毕竟是我父亲提拔的人,我有所顾虑不好明说,只得旁敲侧击道:“齐云书院向来只收宗世子弟,你俩想必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让我父亲给你们破了例。”
百里氏强盛时并未有宗室一说,族中家主及能士皆由能力者居之。然百里氏在举族避世世方城后,蓝血的灵力在万年间逐渐衰弱,族中人的灵力强弱参差愈发显著,能士权位被灵力尚强者占据,灵力不及者被逐渐排除在权力圈外,以至后来蓝血者越来越少,百里氏的权力便旁落在了少数血脉强盛的家族手中,这些家族便是之后的宗室,讽刺的是如今的宗室中除却我一人已无人继承蓝血,宗室与白丁一样身无蓝血灵力,却依旧仗着祖上留下的权势有恃无恐,其实就贪婪这一念百里氏与凡人无他。
百里宏皌开朗一些,抢先说道:“家主有所不知,如今的齐云书院不论出身,凡考核成绩优异者皆可入学。”
“哦?我记得上一年并非如此,如今是何缘故?”
“此功应记在书院新来的顾先生身上。”
“顾先生又是何人?”姓顾,那便不是族中人。
百里宏皌肃然起敬:“顾先生是位神仙,此前云游至徽州,正在世方城中做客,顾先生见多识广,学术不凡,靖先生便请他在书院中任教。”
他口中的靖先生是我父亲百里靖,对方既然是位神仙,那我父亲定然会好生招待,毕竟他一生为光复百里氏算计诸多,如若有神仙降临世方城,那便是一处捷径,是万分好的。
我只是奇怪神仙为何会去世方城,若因机缘巧合,却为何又愿意留在世方城中当个教书先生。
毕竟远古神族仍天地孕化,人丁稀薄,且早已避世昆仑多年,白泽从前甚少谈及九重天的事,我只知如今的九重天上住着的神仙大多是远古神族直系后裔,再者是凡人修仙飞升者,当然还有些在凡间或其它界的地仙,就如林归砚一般入了神仙道却在各界某地占地为王或喜在四处游历。
虽然百里氏曾是神族后裔,传闻中却因居功自傲又自诩为半神被神族摒弃,与凡人的争斗也曾连绵数万年,后因人丁寡薄避世于在世方城中,千年未曾在凡间现世。
于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