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盛家姐妹几个的婚期都定了下来,盛家上上下下都开始忙碌起来。
盛老太太一向不管事,故而这段日子也依旧悠闲,隔三差五的就邀盛家几个待嫁的姑娘去寿安堂小聚。
盈绿的香椿树叶下,挂着一串串洁白的花骨朵,清新淡雅,香椿树下摆着的大理石桌上放着一壶果酒、几盘糕点。
墨兰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绣花,水蓝色的绣布上,正面是一只马蹄,背面是一丛兰草;如兰围着大理石桌坐着,手里拿着一枚桃花糕吃着,时不时小酌一口;明兰与慧兰面对面坐着,翻着花绳。盛老太太靠坐在一旁的官帽椅上,眉目含笑,一脸慈祥。
微风拂过,花枝摇曳,椿树独有的花香带着淡淡苦涩清新弥漫开来,真真是一副祖孙和乐,岁月静好的模样。
“慧丫头这些日子住得可还习惯?”盛老太太抿了一口茶,一脸慈爱的问道。
慧兰停下翻花绳的手,回过头来,笑靥如花道:“回祖母的话,一切都好,谢祖母关心。”跟着礼仪嬷嬷学了一段时间,慧兰一言一行都有了几分大家风范。
一袭若草色大袖衫裙,回眸盈盈一笑,发间的颤枝蝴蝶也跟着微微颤动,更显得她明媚娇俏。看着这张与自己有一二分相似的容貌笑得如此灿烂,明兰猛的腾起一阵怒火,若不是因为这张与她有一二分相似的脸,慧兰怎么可能有机会嫁给顾廷烨!
明兰心中不忿,可面上依旧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她凝了凝眉,好像思考挣扎了很久一样,方才开口道:“祖母,前几日置办嫁妆,慧姐姐好些东西都是自己搬的。”
“嗯?”盛老太太一脸疑惑,言语之中含了几分责备,“这是为何?慧丫头你身边的女使嬷嬷不帮你吗?”
盛家三房早三老太爷被败光,只能隔三差五去大房打秋风,慧兰身边就一个伺候的女使和打小跟着的乳母,自己亲自搬东西这种事,她是做惯了的,况且,钱帛财宝这些东西,她乐得去搬,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生气的。而且王若弗那边已经再给她物色陪嫁人口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她们一直忙着给我整理清点嫁妆呢,这点小事,我自己做也是一样。”
“那怎么能行?你现在是咱们二房的嫡女,这些事哪还需要你亲自动手。”盛老太太微微侧头,吩咐道,“房妈妈,你去把翠竹和丹砂叫来。”
如兰咽下糕点,看了一眼盛老太太,又看了一眼墨兰,墨兰依旧低着头,绣着她的花。
没一会,一青一红两个身着不同颜色衣裳的女使走到了盛老太太跟前,恭恭敬敬行礼道:“老太太,各位姑娘妆安。”
盛老太太看着慧兰指着两个女使道:“这两个女使,青衣的叫翠竹,红衣的叫丹砂,她们二人手脚一向勤快,打今儿起就到你跟前伺候着,日后跟着你一同陪嫁到侯府去。”
慧兰忙拒绝道:“祖母费心了,我现在有金铃和胡嬷嬷服侍就够了,暂时不需要这么多人,陪嫁人口母亲已经着手在挑选了。”盛老太太先是将她安排到寿安堂居住,现在又派女使给她,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下意识就想拒绝盛老太太的好意。
原本还满脸堆笑的老太太,敛了几分笑容,她身旁的房妈妈立马开口道:“慧姑娘,咱家主君官居京都五品承直郎,虽不是什么侯门大户,簪缨世族,但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读书人家,总不好还跟那小户人家一般寒酸,说出去倒叫外头笑话咱们家了,再说四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都是这样的,添几个人服侍那是应当的,再说了,慧姑娘嫁入侯府,陪嫁的人口不能少,早些添置也早些熟悉不是?”
话已至此,慧兰也不好拒绝:“多谢祖母。”
盛老太太把玩着手上的碧玺手串,看向两个女使,语气略有威严道:“以后你们就是慧姑娘的人了,一定要好好伺候她,听见没有!”
“是。”
墨兰手上的棕色丝线刚好用完,她抬头看向那两个女使,一个二等女使,一个三等女使,一下子都拨给了慧兰,要知道除了明兰,其他几个姐妹只有出嫁那会,盛老太太才从自个儿院子里拨了一个女使跟着陪嫁。而前世的墨兰,盛老太太压根就没拨人给她。
实在是太奇怪了。
一向爱清净的盛老太太,前段时间居然主动让慧兰迁到寿安堂来住,然后这段时间还频繁的将她们姐妹聚到寿安堂来,美其名曰是姐妹几个都快出嫁了,她想多看看孙女。可这些人中,真正她在意的孙女只有盛明兰一个,依她的脾气秉性,就算是说舍不得孙女们,走走过场也就罢了,根本没必要隔三差五的留她们在寿安堂小聚。还有慧兰记上族谱都两三个月了,怎么这个时候才想到要给慧兰添人,还拨了两个寿安堂的女使。
待到桌上的糕点吃完,果酒饮尽,姐妹几个都辞别了盛老太太,准备回各自的院子去。
明兰的暮苍斋就在寿安堂里头,她是第一个回屋的;慧兰后头跟着两个女使,心里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