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这一切，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对一部分享受夜生活的市民来说，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
和上楼前相比，街边酒吧里的顾客只增不减。禹志浩连比带划地和服务员小哥交流了几分钟，服务员这才磕磕绊绊地理解了一行人的意思，帮他们额外安排了两张靠在一起的小方桌。
伴着周围人喝酒聊天的叽喳声，他们的画风再度变得与众不同。
摄像头晃过其他桌子上的鸡尾酒、啤酒，又拍了拍正前方四张凑在一起的脑袋，他们的交谈也从缝隙中飘了出来。
“这是什么？”
“翻译的意思是蘑菇、洋葱还有鸡肉，听起来不错欸。”
“那点一份这个。还要炸鸡和薯条拼盘。”
“好。饮料呢？”
“要不就气泡水吧。”
快速敲定了名为晚餐实为夜宵的内容，小桌顿时安静下来。
就着店铺的霓虹和暖黄的路灯，每个人的疲劳都显而易见，表情却是轻松的、畅快的。
禹志浩作为一个习惯于将生活和工作混为一谈、作息混乱的人，这样的生活状态相当少见。
他觉得自己其实应该再去做些什么，让大脑再次忙碌起来，但听着耳边如同密码的意大利语，听着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听着远近不一的风声和脚步声，一切又显得那么恰到好处。
“我们真的要继续发呆下去吗？”金岷奎突然发问，让另外三人都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梅久沁拨弄着面前的纸巾：“要不我们想一个组合的名字？”
“什么名字？”权愅接话，顺便把服务生递来的玻璃杯挪到每个人的面前。
“不是说要靠卖艺赚零花钱嘛——我们是不是该有个组合名？”
禹志浩对这个决定表示赞同：“好啊。”
他的眼神在每个人身上转了一圈：“Argine，Dean，岷奎，也就是Mingyu，那就是A、D、M……”
权愅抬眼看了过去：“还有你自己，Zico，那就是Z？”
梅久沁捧着脸思考起来，没发现脸颊肉已经被手掌挤到变形。
过了一会，她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引起桌边所有人的注意。
“想到了？”金岷奎有些期待。
将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过了几遍，梅久沁摆摆手：“听起来有点奇怪……Admin-Z。是不是很像程序员的取名方式？”
“管理员Z？”
权愅沉思了一会，竟然给出肯定的评价：“我觉得可以。”
禹志浩忍笑：“我也觉得行，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会想到administrator？”
“咦？我没说过吗？”梅久沁有些迷茫了，“如果不是和CJ签约，我当初会报考计算机系，一边当油管博主，一边当一个虚拟世界的沉默码农。”
权愅和禹志浩齐齐摇头：“你没说过。难怪看你打字那么快，玩游戏应该也很好？”
梅久沁可疑地沉默了一秒：“我很少游戏，准确地说，印象最深的只有俄罗斯方块。”
另外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是老人家吗？俄罗斯方块？哈哈哈哈哈哈！”禹志浩的颧骨都要飞到天上了。
金岷奎笑得整个小桌子都在跟着颤抖，明明很想停下来，可就是忍不住。
【Argine的表情很认真，看得出来她当初是真心想要当一个码农的，就是命运过于戏剧性。】
【感谢CJ的挖掘，歌谣界差点就没了Argine的存在。】
【感谢CJ，感谢经纪人的挖掘，让我的歌单不至于空荡荡。】
【同上，我的喜好已经被Argine彻底左右，胃口都养刁了。】
【如果Argine没有当歌手，去年Melon年榜会少六首歌，B榜年榜会少一首歌。】
【说到这个我就想多提一嘴了，《Time Galleries》的后劲真是足啊，到现在都还在B榜上稳居前二十，今年年底评选的时候肯定可以进年榜前五十。】
“不过回想起当时的备选志愿，现在只觉得很陌生，”梅久沁捧着面前的水杯，看着细碎晶莹的气泡顺着杯壁缓缓上升，脸上的表情是充满安定感的温柔，“很庆幸自己做了一名歌手，这是我怎么思考也不会感到后悔的事。”
四个人相视一笑，一股难言的默契涌上心头。
他们几乎同时举杯，在半空中轻轻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