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什么笑!”琶囡不干了,以诡异的姿势蹦起来,企图与许念对峙。
“琶囡,走了。”谢栾懒洋洋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周围黑雾已经开始往这片地方蔓延,愈发浓密,已经快要看不见谢栾的身形了。
许念不知道这是何人,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也不晓得这是哪里,可是这些黑雾和那红色光晕的反常告诉她,留在这里会变得不幸。
许念抬脚慌忙跟上,谢栾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香,就像是,小时候信奉佛神的奶奶家香炉里面的味道。
许念自己也不知道在这片黑雾里面走了多久,可能几个小时,也可能一两天,失去任何视觉的黑暗里,她同时丧失着对时间的概念,唯一能够辨认的就是谢栾那慵懒的嗓音,告知她往前走,抬脚,左拐。
不知道又过去多久,许念开始在黑雾里看见白色的光晕,越往前走,光晕越来越亮,然后出现了一束光,透过黑雾,产生丁达尔效应,直直打在她胸前。
然后眼前开阔起来,她好像进入了一个结界,黑雾被堵在了外面,里面是漂亮的亭台楼榭。许念看见远处有一颗曾天绿树,树根从地面蔓延而起,经络堆叠,绿苔布满,然后顺着天际长到看不见冠顶,藤蔓不知从哪里为开始,落在半空中,随风而动,生机蓬勃。
这树上面还有很多透明的果子,个个硕大,在光的照耀下闪出彩色,许念也不知这是何物。树中有一排精巧漂亮的亭台楼榭,建在空中,粉墙黛瓦,八角龙亭,最正面那间,有一牌匾,笔锋硬朗,入木三分,赫然写着“尚榷楼”。楼梯是原木色的,延顺到地面,是通往那楼的唯一途径。
许念顺着楼梯上了楼,“吱呀”一声,推开那间最中间的门。这里的一切,都显着岁月与沉淀,与她曾经所见的快节奏但内涵空缺的时代不同,这里仿佛是从千百代诗词里走出来的,对她而言完全是新知。
入门左拐,许念看见被用竹签倚起来的木窗,上面镂空,花纹精美,谢栾就坐在木窗前面的茶桌前,洗杯饮茶。
“坐。”谢栾看见许念,挑挑眉,举手示意她坐在对面。
许念婆娑着步子,沿着墙壁慢吞吞走到椅子前面坐下,然后两只手乖放在腿上,俨然一副高中时期听老师讲课的模样。
“我们又不吃你,你干嘛这样害怕!”那只丑陋的手不知从哪里蹦出来,骂骂咧咧,嫌弃许念。
谢栾挥了挥手,小孩的声音消失了,就剩下“唔唔唔”的声音,琶囡又不干了,不能说话,还不能捣乱吗?她开始上蹿下跳,爬上屋脊又爬下来,指甲敲在木头上嘎啦嘎啦的声音很让人牙痒痒,手背上三根长的巨长的毛就那么飘来飘去。
许念嘴角抽抽,她是真的没见过这么丑的妖怪,不是说,妖怪最是魅惑人心吗,长这个样子魅惑谁去?难不成是给恋丑人准备的?谢栾也有些受不了了,大手一挥,把琶囡从窗户上丢了出去,随后“啪叽”一声,琶囡彻底不出声了。
“她,没事吧?”许念试探性指了指窗外,眉眼有些扭曲,她太想笑了,可是这个场合貌似不太能笑,她已经开始回想过往十九年里面的尴尬瞬间。
“没事,死不了。”谢栾看着许念有些扭曲的一张脸,想着,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也不这样啊,难不成是什么隐疾?见光抽搐症?谢栾心里那个期待的小人啪叽一下倒地死了,终于来了一个凡人,可是他不仅要管她生死,还要替她治病。
他面上不显,他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然后理了理衣袖,尽量显得自己稳重可信些,太多年没有和凡人打过交道了。
“看见外面那颗树上面形如果实的东西了吗?”谢栾两根手指头向拉了拉,许念就感知到那个树仿佛放大一般,出现在窗户外,这不就是,手机摄像头的放大倍数?还能空手操作?
“嗯。”许念已经被醒来之后的种种事情刺激到认知,有些麻木了,连说话也变成单个字往外蹦,嘴巴也不长,全靠声带共鸣。
“那是一个个世界,独立存在,每个世界球里都有一个你,相貌一样,经历只有相邻的时空会一样,隔得远的话,就大相径庭,但是你们的结局一样,就是会在十九岁夏天死去,也就是你们所理解的平行时空,若非满足一些特殊条件,各个时空之间不会有交集,凡人会在自己的时空里不断轮回,由这个时空的各司神仙管理命簿。”
谢栾话音落下,看向许念,许念双手撑着脑袋在发呆,面无表情对他嗯了一声。在许念的概念里,反正她大概率是死了,死哪里不是一样?
“可是,总有些人会脱离管辖,跳出所有平行时空的管辖,到来这里,就比如你。”
“我?”许念指了指自己,有些惊讶,“哦。”小姑娘迅速冷静下来,耷拉个脑袋又开始发呆,外面的景色可真好看,赶紧多看两眼。
“这是际遇,也是重生,可以让你获得二次生命?”谢栾微微低头,他想看看到底什么才能让许念反应强烈。
“重生?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