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的。那些枯骨的力量极大,在魔法的驱使下,它们一剑就能劈开一颗大树,合身一撞就能掀翻一栋小木楼。这一刻,我才忽然明白玛丽希亚所说的永生与强大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我以为会闹的很大,毕竟是王国的士兵失踪了,但是看起来,你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听说过这件发生在你的领土里的事情。”法席恩最后的那句话让那名男孩一愣,随后,抿起了原本微微张开的嘴唇,若不是这个洞穴是被火把的红光照亮的,我猜我还能看见他涨的和这红光一样通红的脸。
他的窘迫让我怒火中烧,“我们一直在洛丹伦接受训练,洛丹伦离这儿可不近……”
“是的!你们身在洛丹伦,享用着从‘近在咫尺’的无尽之海那一头送来的佳肴,当然会对‘遥不可及’的这儿--加仑农场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瞪着那名农夫,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反驳他的话来。
这个……这个刻薄的坏家伙!
“……我收到过士兵失踪的讯息。”静默了许久,达利安才低声开口,“但是,他们说,那些士兵只是遭遇了狼群的攻击,并且,他们还说,他们找到了野地里剩下的骨头。我真的不知道……但是,为什么你们没有发送任何讯息?!”
“唯一的通讯法阵被摧毁了。玛丽希亚那个女表子在这儿拥有了几个狂信徒,他们砸毁了那个法阵,并且开始监视农庄里所有人。我们无法离开这里,其他的人--好吧,除了那些想在这捞点油水的恶棍,也几乎没有人会来这儿。我们被逼着每天向那个我听都没听过的神明祈祷,他们逼着我们吞咽一种黑色的恶心的油,那种油让我每天都昏昏欲睡,而且总能听见一个嗡嗡作响的声音,可是仔细听,我却听不清到底他在说些什么。但是,就是有人说他们听到了神明的指引。我想,他们也许是疯了。”说到那里,法席恩笃定的摇了摇头,“不,他们确实疯了,他们甚至殴打我们--他们的亲人!后来,我试图逃走,但却被逮了回去。我被关在那个牲口棚里,每天只能吃一块带着泥味的土豆。你们肯定不知道,那个牲口棚地下有个--我不知道怎么说,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炼金坊,对,那或许是个炼金坊,每天,玛丽希亚都在里面忙忙碌碌,当她闲下来的时候,她就会对我……对我做一些恐怖的事情。那时,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成为那个女表子手里的一堆粉末。”
“她在弄什么?”达利安问。
“天知道。”法席恩深深的吐了口郁气,“只有一次,在她通过巫毒娃娃和她的神明还是什么人通讯时,我模模糊糊听见她说什么种子变异了,”说着,他拧眉思索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膀,“也许我当时在做梦呢。”
“她为什么离开这里?去了哪儿?”
“后来……洛丹伦的巡逻兵又来了,通常他们一年只来一次的,可这一次,是因为他们听别的村子说我们这儿有油水捞--其实就是我们用来换东西的符文石。这些恶棍不但贪婪,而且凶狠,他们一点儿都不怕玛丽希亚的黑暗魔法,他们用利剑和斧子一路将玛丽希亚逼退到了牲口棚里,还在我面前重伤了她,可那个女表子是个魔法师,在最后一刻,她拉开传送门逃走了。巡逻兵们向逼问我们符文石的来头,可是,知道这个洞穴的人并不多,除了我以外,似乎都是玛丽希亚的狂信徒们--索菲亚,李察那些人,他们的嘴可真严实,哪怕被鞭打的浑身是血,也不吐出半个有用的音节。他们大声咒骂那些巡逻兵,甚至用小把戏烧伤了一名士兵的眼睛,这下可把那些恶棍激怒了,他们把索菲亚他们当作异-端给烧死了。第二天,他们又把农庄里那些身上有一丁点儿魔法波动的人也抓了出来,绑在了火-刑柱上……我们亲眼看着那些老朋友被烧的大声惨叫,皮肉外翻,然后,成为一堆死灰……我们,我们反抗,他们就狠狠的揍我们,用鞭子,用剑柄……然后,那些恶棍搜刮了整个农庄,临走的时候,还威胁我们说如果这儿又发生什么怪事,他们就会把我们全抓进监狱,判-刑,烧-死。我是他们从‘炼金坊’里提出来的,我庆幸自己没有一点儿魔法天赋,所以他们倒是没向我问太多。在巡逻兵走了之后,我又去牲口棚地下看了一次,那里被砸的乱七八糟,如果你们去的话,或许,只能找到一两个碎瓶子。”
“那么,甘尼克……”说着,达利安顿了一下,他瞧了我一眼才继续开口,“那个又恶魔是怎么回事?”
他的问话让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不由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一瞬不瞬的盯住了那个农夫,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的掌心居然被冷汗浸透了。
“恶魔?”法席恩愣了愣,“它确实不止一次来过这里,第一次,我看见他在月影里直直的朝西面飞。后来的这一次,它飞到这里,盘踞在牲口棚那儿。他杀死了所有的马和牛,还杀死了好几个人,然后,才心满意足的飞走。每一个被它杀死的生物都是干的,面容扭曲而痛苦……之后,这儿的人就纷纷开始病倒,变成了那个样子。”他微微垂下了头,“恐慌的阴云遮在了我们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