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边去!”
*
事情有点儿糟糕。
这个农庄里怪事频发,人们一个个变成豺狼,没变化的人们试图隐瞒着什么,而且,这儿还有一个恶魔,一个试图毁灭我们的星星的恶魔。
当我趴在硬板床上,有气无力的说到恶魔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包括不安的立在门边的达利安,包括一直在恼怒,呃……或者是困惑的瞧着我的瑞奇,包括一直在我身旁给我清理后背伤口的沙丽,她似乎正在把一根丝线从我的伤口里挑出来,现在只挑了一半,那总感觉真是……真是难受极了。
当然,这些东西不会有第五个人听见。因为,在我开始说第一个音节的时候,达利安就飞快的起身,在发黑的墙壁上订上了一枚卷轴,很快,土黄色的结界便把这儿封的严严实实,我认得它,那是沉默结界。
而外面,托里尔正举着草叉杀气腾腾的守在门口,所以,此刻,哪怕那些农夫们都聚集在外间,他们也听不到一个字。
越说我就越昏昏沉沉,精神上的创伤比身体上的创伤带来的疲惫要多得多,这一瞬,我只觉得自己的每一根发丝无力的垂着。
“我的天呐……”达利安喃喃道,那双原本湛蓝发光的眼睛似乎也在听闻这糟糕的消息后变得晦暗下去。
“那么,我们得先弄清楚外面那些人,和恶魔到底有没有关系。”沉默了一下,瑞奇开口了,“如果他们真的勾结了恶魔……小少爷,那个法阵要多久才能复原?”
“至少要两天,现在,外面下着大雪,等巡逻队过来还不知道要多久。”达利安回答,“如果那个恶魔只是混在我们之中,如果他用某种魔法变成了人类的模样的话……我们得尽早把它揪出来。”
“弥赛亚说她砍伤了他的手臂,我们就从这儿下手。”
“但是这么晚了,要把其他人都聚过来可不容易,我是说,那些女士们和孩子们。”
“那么,我们可没时间再呆在这儿了。”瑞奇说道,接着,我听见了刺耳的椅子拖动的声响。
我下意识的掀开一线眼皮看了过去,只见他正费劲的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他居然给自己弄了根很粗糙的拐杖,蹒跚而行。
说起来,他不是一直拒绝这玩意的么?
然后,我瞟见了地上的那个被砸成零件的椅子,它正向我无声的控诉着瑞奇的暴-行。
“我……再给我一分钟。”达利安担忧的看了看我,“无上的圣光啊……”
只见他咬了咬牙,瞬间,掌心里亮起了一朵微弱的圣光。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朝我走了过来,但几乎在同一时刻,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眉宇也倏然紧皱。只听见砰的一声,他双膝跪在了地上,若是他没有立刻撑住地面,他可能已经趴倒了。
“快停下,达利安!我们还指望你呢!”
他用力的呼吸了几次,半晌,才闷声回答,“好。”
*
“把这里交给沙丽吧,”只听见瑞奇开口道,顺便朝他做了个请先走的手势,“她在南海镇做了好一阵子医师的学徒,她肯定会先给弥赛亚一杯罂-粟-花奶--就在行囊里,那个铁罐子装着的。然后,等伤员昏睡过去后,再给她缝合伤口。沙丽?沙丽?!别在那发呆!”
“噢!”沙丽似乎这会儿才回神来,“罂-粟-花-奶……等等,缝合伤口?!”她重复着,忽然,愣了一下,下一秒几乎要喊出来了,“噢,我可从来没有……”
“你不是给帕特里克缝合过吗?有什么两样?!”
“帕特里克?!”
*
昏沉。
我缓缓的在罂-粟-花-奶的腥味里失去知觉。
冰冷的汗珠顺着我的额头滑落,一直滑进了我的眼睛。
那一瞬,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帕特里克?!
那不是白房子里的那条总是踩翻肉酱瓶子的讨厌的费伍德猎熊犬么?!
*
我们的马死了。
清晨,当我们用早餐的时候,那个老瘦猴盖里屁滚尿流的跑来告诉我们这件事,那一刻,我的心里居然涌起了一丝无端的伤感,要知道,这匹马可是在这次旅途中唯一没有和我吵架的旅伴。
接踵而来的,是惊诧,愤怒与不安,到底是哪个混蛋会做这种事情?他想干嘛?!
“那我们怎么办?!”沙丽瞪着眼睛叫了起来,双手攥的紧紧的,“没有马,我们,我们岂不是会被困死在这儿?!我不想和一个找不到的恶魔呆着一起!”
“就算我们有马,我们还不是被困在这儿?和一个人间蒸发恶魔在一起?”我叼着勺子反问,“达利安说他们没找到胳膊上有伤的人,或许,那个恶魔就躲在你背后的虚空里盯着你流口水。”
“噢!”沙丽惊吓的朝后看了一眼,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去。
“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