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一瞬间,沉睡的城市似乎活了过来。
轰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仿佛有一辆燃烧的战车从我们头顶的街道上冲过,后面追逐着无数的沉重的铁靴声。
我与艾伦贴在墙边,抬头看着那在无数碾压声里瑟瑟发抖的魔法火炬,一动都不敢动。
“荆棘如蛇,吞噬束缚!”低低的咒文声从上面传了过来。
厚实的砖石让那声音沉闷扭曲,无法辨认,但砖石之间透下来的碧蓝的电光,让我一下就知道那是谁了!
“哈菲!”
“哈菲!”我与暗夜精灵几乎异口同声。
*
我们争先恐后的爬上了通往窨井口的梯子,探出满是灰尘的脑袋看了过去。
在外面,在街道上,几十名身着金色铠甲的噩梦守卫被涌动如蛇的巨大荆棘掀的飞了起来,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在那片金色浪潮的前端,有一个飞驰的金色车厢,它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漂亮的喷泉雕像,葱翠的树叶,明亮的魔法灯柱都没能逃过劫难。
颠簸的车厢顶上,那名高大异常的德鲁伊正半蹲着身体,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窜流着电光的碧绿色魔法团。
他似乎很累了,满脸汗水,摇摇欲坠。
我不敢出声,只能朝他用力的挥手,可是,他的眼中只有那些金光闪闪的噩梦守卫。
“荆棘如蛇,吞噬束缚!”他面容狰狞的一再诵读着咒文,很快,魔法能量团绽放出刺眼的光华,而那些如同巨蛇的黑色荆棘也再次冲破地面,猛烈翻腾起来,将好不容易起身的噩梦守卫再次掀上半空或是卷入地底!
可是,哪怕粉身碎骨,那些守卫们也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轰隆--
就在那时,车厢似乎迎头撞上了什么,剧烈震动了一下,要不是他立刻抓住了车厢边的什么东西,他准被甩下去了!
“哇嗷!”只见他翻回车顶,一面抱着车板竭力保持平衡,一面发出了扭曲的惊声大吼,“别踏加速板!安妮!别再踏变速板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安赫丽卡祖母简直就是在尖叫,“我没有踏变速板!”
“你右脚明明踏着它!”
“右脚?右边?我不知道右边是哪一边了!艾露恩呐!它越来越快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
他们的喊声瞬时远去,空气中只余下一连串模糊不清的惊呼。
失去了束缚,噩梦守卫们纷纷爬起来,再次朝远处疾驰的车厢追去。
*
我遥遥看着那名在车顶如同银叶草般飘摇的德鲁伊,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不禁想起了我的父亲--乔弗里爵士那句痛心疾首的话,“国王就应该禁止某些女士驾驶!那位小姐居然把马车弄进了河里,把那么好的两匹巴尼尔马都淹死了!”
为此,我还不屑的和他唱过反调。不过现在看起来,确实应该禁止安赫丽卡祖母这种人驾驶,对不对?
*
“……我们得追上他们!”半晌,艾伦艰难的开口道。
“……我们追的上么?”我反问到,“安赫丽卡祖母都快驾着车飞上天了!”
“她确实是一颗……道路毒瘤……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
“那你说点有用的!”
“……看那边!”
*
在狼藉的路面的那一头,着那座洞开的铁门里,我们找到了一辆金光闪闪的车。
从后面看,它与安赫丽卡祖母驾驶的那一辆一模一样,同样的精细的枫叶雕刻装饰着门板,同样的绿色宝石镶嵌如绿叶,可是,当我赞叹着转到它面前的时候,我闭上了嘴。
这辆车的前方却没有拴着躁动的骏马,而是套着两个栩栩如生的驼鹿金像。
我凝视着驼鹿那黑曜石般的眼睛,凝视着它身体上倒映着的自己的变形的脸,彻底陷入了沉默。
你瞧,驼鹿的四条腿根本不挨着地面,而且也没有活动的关节,这玩意儿怎么跑的起来?
“这是……驼鹿战车!”不期,艾伦叹道,“多英俊的男孩啊!”
回头,我瞧见他正双眼放光的抚摸着驼鹿繁复的角,小心的不让手指上的血口碰花那光滑的表面。
“说说看。”
他给了我一个我就知道你无知的表情,“远古时期--那时候根本没有人类--精灵们就已经在艾泽拉斯建立了无比辉煌的卡多雷帝国,帝国中最骄傲勇猛的战士---库塔洛斯·拉文凯斯驾驶着坚如堡垒的驼鹿战车,挥舞着无坚不摧的绿松重剑,把试图冲入黑鸦堡的一切恶魔都碾成了肉泥……”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伸手按了按车辕,很坚固,于是利落的跳了上去,在中间的座位上坐了坐,又靠了靠身后柔软的丝绸靠背,“你们的种族在战场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