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回了崔兰希尔,并且轻车熟路的从月落家那破损的窗户飞入了客厅中。
既然我已经知道达利安他们明日才能继续寻找我,那么,我或许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还得再想想对策。
如果……我能和那些小劣魔交流就好了。
或许,风歌老头那儿有什么奇怪的毒=药,能够让崔兰希尔外那些脾气暴躁的野狼蜘蛛或是枭兽发狂,它们会冲入村庄,没准还能踩断艾伦一条腿。
这么想着,我心事重重地飞过那放满翻开大部头的客厅。
客厅里空无一人,可是,我却敏锐地发觉月落家的地下室有些异样。
在那儿,一股股浓烈的魔法波动正从门缝里涌出。
难道,昨天夜里,我在桑达尔耳边的游说起了作用?她打算在今日炸掉自己父亲的炼金台?
踌躇了一下,我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飞向了那儿。
如果她真的那么做,我肯定得好好地欣赏一下她的“杰作”,对不对?
*
我费了很大的劲才爬进虚掩的门缝,只一眼,我就看见了那对父女略显狼狈的侧影。
瞧,桑达尔的脸颊上满是黑灰,右手的袖子裂成了两半。
而奎恩提的状况就更糟糕了,他的眼罩被烧掉了一般,露出了下面如同肉瘤的伤疤。
所以,我是不是来晚了?
不过,他们怎么没有怒目相对?
相反,眼前的这副景象还真是叫人……叫人觉得恶心。
瞧呀,桑达尔正在仔细的调动炼金台上的魔纹,深紫色的魔法光芒把她的眼珠弄得像透明的琉璃。
而独眼的奎恩提正附身在她肩头,紧张的盯着桑达尔的一举一动。
“当心,桑达尔!当心!当心!”他掐着嗓音连声大喊,拳头都虚握了起来,“快!赶紧调整这儿的魔纹,你必须对这股魔力要进行分流,不然,法阵会发生爆-炸!”
桑达尔被他吼的手忙脚乱,指尖在炼金台上疯狂的滑动,甚至都拖出了残影。
可是,情况却没有变好。
炼金台上闪动的红光越来越浓烈,还发出了嗡嗡的蜂鸣!
砰--
忽然,一声闷响炸开。
一团炙热的白汽就像炮弹一样直扑天花板,把那儿的墙皮都掀开了一大块!
“噢!”我们三个异口同声!
我嗖的一下躲进了前方厚厚的实木柜子下,满头卷发都倒竖起来!
“快一些,桑达尔!小心一些!”炼金台旁,奎恩提发出了声嘶力竭大吼,“天呐!当心!”
猛然回头。
从我的角度,我看见他一把将自己的女儿搂进了胸口,想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即将到来的震荡,而吓坏了的桑达尔更是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襟,嘴唇都变白了。
可是,一切都没有发生。
当炼金台上的红光到达顶峰的之后,那儿传来的蜂鸣声渐渐平复了下去。
最后的那一团热气就像水泡一样,无声的在半空里消散了。
好半晌,那对父女才直起腰,小心翼翼地瞧向炼金台。
只见染着淡淡红边的紫色微风从台子上闪烁的魔纹间盘旋而起,蒙蒙紫光中,炼金台上那一把种子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开始扭动。
在它们那黄褐色的表皮之下,仿佛有什么粘腻的东西正在此起彼伏。
那些东西简直比奎恩提的眼睛更丑陋更叫人作呕!
“……神呐,你成功了!”顿了一下,奎恩提再次大叫起来,他一把握住了女孩的右肩,用力摇了摇,“看见了吗?!桑达尔?!你有聪慧的头脑,更有稳定的双手!你是天生的炼金师!感谢艾露恩!感谢天神!感谢他们赐予了你难得的天赋!”
那些话让桑达尔张了张嘴,脸颊渐渐泛出了深蓝,“……它……它真的能变成其他植物吗?”嗫喏了好半晌,她才从嗓子里挤出了那句话,语调里尽是不可思议。
“会的!孩子!”奎恩提摸了摸自己被烧掉一半的左鬓,回答得又得意又振奋,“只需要稳定供给魔力,这些种子就能变成晨光麦种子!鹿盔大人愿意用知识和友谊换取它们,我或许可以在有生之年里找到一本书卷,找到寻回灵魂的办法,那时,我们就可以……”说着,他忽然闭上了嘴,小心地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女儿。
很明显,桑达尔并没有注意他的话语。她死死地盯着炼金台,眼眸闪闪发光。
可是,突然,精灵女孩那双淡淡的蓝色眉毛微微皱在一起,“……我觉得……它们给我的感觉不太对……”
“你只是累了,我的孩子。”奎恩提用焦黑的右手揽住了女儿的肩头,带着她往门口走去,“你需要去休息一下。”
“但是……我更想去外面玩,依琳他们在等我……呃……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