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希伸手把小豹子抱入怀中,有些失血过多的她只觉得眼前发黑身体一个踉跄,咳,咳咳咳……大口的鲜血顺着女孩的手指缝汩汩而下,沉重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是……
在一片暗红中女孩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缓缓向前挪动着,鲜血淌过女孩的眼,就如同血泪一般不知在为谁哀叹……
我答应了啊!我向他承诺了要带他回去,带他去治疗,我要带他回家!
女孩的世界此时静悄悄的,世间一切的风移影动好似都和她无关,浑身浴血的她步履蹒跚,似乎每一步都如鸿沟般的难以跨越。
血的轨迹滴答答的向岛的外围延伸,终是望见大海朦胧轮廓的那一刻,女孩身体一软扑通一下瘫倒在地。
看来真是撑不住了!肋骨应该是断了几根,呼吸有些困难啊,希望肺部没有伤得太严重,回去后妈妈他们会担心吧!
手肘现在已经不能打弯了,似乎只有手腕可以相对自由的活动,羽希咬着牙,艰难的拖动胳膊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电话虫,小蜗牛有些嫌弃的躲了躲主人沾满血液的小手。
“抱歉,抱歉!回去多喂你一些好吃的就当补偿啦!”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又有些天旋地转的,羽希疲惫的用力眨了眨眼,强打起精神拨通埃菲塔尔的电话虫。
波噜波噜……波噜波噜波噜……
时间,好似被刻意的放慢了一般,如此的漫长……
“呐呐,小豹子你还没有名字吧!这样多不方便……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嗷,嗷!”小豹子焦急的用小脑袋拱了拱倒在地上,像是没了声息般的女孩。
“嘛,那就叫……咖塔,怎么样?”
女孩的世界此刻就像被关上了灯一般陷入了无绵的黑暗,对外界的刺激已经无力做出任何反应,她甚至感受不到了自身的存在。
“就当你同意了啊……”
那一句诺言,如同星星一般散发着自己仅存的余晖,是女孩心中苦苦支撑着的信念。
吧洽……
电话虫接通后却是久久的一片沉默,和羽希同样眼尾平滑略微上翘着猫猫眼的小蜗牛虚弱的垂着身子,埃菲塔尔紧蹙眉头,“……羽希?发生什么事了?……小羽?小羽!”
犹如浸溺在深海之中,被美丽而残酷的的大海所裹挟,一点点向下沉,沉到更深、更静、更沉闷的地方去……
羽希……羽……希……
是谁?在叫我吗?我……
“小羽!不要吓我,你怎么样了?快醒醒不要睡,千万不要睡!等着爸爸!”埃菲塔尔感觉心揪在了一起,似乎从来都没有如此的慌张过,他的女儿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受到了伤害……
……是……爸爸……爸爸!
羽希空洞的大脑无法作出思考,麻木沉重的身体使她在一片朦朦胧胧中只能靠着潜意识做出反应。
“爸……爸……”
听到女儿微弱的呼唤埃菲塔尔万分惊喜,但随之而来的又是深深的恐惧,“小羽,听我说,爸爸妈妈还有你哥哥都在等着你回来,不要睡千万不要睡!你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小蛋糕,罗也有好多事想跟你分享呢……”
听到埃菲塔尔的声音羽希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往下掉,“爸爸……爸爸,我好疼啊!我想你们了!我想回家……”如同受了委屈小兽崽,低声的呜咽简直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小羽不要怕,不要怕,马上就没事了!”埃菲塔尔在屋内踱来踱去,胸腔内一股股向上翻涌气流闷的他快喘不上气来。
“陌德!你在哪?小羽出事了!”接通了罗森陌德的电话埃菲塔尔也顾不得许多了,连珠炮般的话喷的罗森陌德恍恍惚惚的,多久没有见过情绪波动如此剧烈的阿塔尔了,记忆中似乎只有碰到关于艾丽莲娜的事他那张面瘫脸上才会出现些许变化。
等等,小羽出事了?思维发散了一瞬罗森陌德便回过神来,“我现在就过去!”抛下一众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伙计罗森陌德以最快的速度向洛凡德萨赶去。
小豹子,不,现在应该叫咖塔看着女孩努力与想要低垂的眼皮抗争着,在好似力竭只得妥协的慢慢闭上眼睛,倔强的只留一条勉强透过微弱光亮的缝隙之时拖着跛腿往女孩怀中拱了又拱。
蔚蓝的眼眸颤抖的再度睁开,失焦的眸孔无神的展望着这个世界,羽希努力的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容,即便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荒芜,但咖塔知道,这抹笑容是属于他的。
“爸爸……我就在洛凡德萨外围的沙滩上,一上岸就能看到我……我,厉害叭……”
埃菲塔尔一拳砸到墙上,碎裂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带着鲜血的拳印,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乖!我们小羽最棒了,等等爸爸,我们马上就回家了!”
无神的眼眸中世界逐渐褪去了色彩,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