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凌乱。
桌椅板凳倒了一地,地上赫然躺着一个面目狰狞,且浑身冒出血珠的老妇人。
老妇人一头白发,身形佝偻,脸上带着惊恐的神情,嘴巴张的老大,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景象。
身上血窟窿不下数十个,有的正潺潺冒出血珠,看起来十分可怖。
唯一引人注目的便是屋中央放着一张暗红色的长桌,上面摆放着正燃烧的蜡烛。
还有倒在一旁的香炉,以及香炉旁散了一片的香灰。
苏锦鲤眼尖的瞧见,散落的香灰旁,还有一点未烧完的灰烬,像是符箓燃烧过后留下的灰烬。
“这…”
已经吐过一次的孙掌事,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后,才侧着身子努力不让自己看屋内停放的那具尸体。
可刚吐出一个字后,他便牙齿打哆嗦般,再也吐不出第二个字。
苏锦鲤瞧见后,也知对方的意思,“掌事伯伯你瞧瞧看,这人是不是你府上的粗使婆子。”
她指着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歪着小脑袋,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看向瑟瑟发抖的孙掌事。
对方一听见她的话后,抖的更加厉害了几分。
孙夫人早已也吓得脸色发白,双腿瞬间软了下去,若非有沈老太太搀扶着,只怕人已经滑到了地下。
苏锦鲤的话一出,让孙氏夫妇二人十分震惊。
最后还是孙掌事壮着胆子上前瞧了瞧,发现眉眼处倒是同粗使婆子有四分相。
可他分明记得那粗使婆子壮实的很,怎么会这般老?
“小姑娘,我瞧着眉眼处有几分神似,只是我家那粗使婆子同她相比,年轻不少也壮实不少,怎么会是眼前这个老妪?”
孙掌事瞧过后,微微侧开眼目,不再让自己瞧上第二眼,生怕自己会下一瞬会吐出来。
“非也,这人就是你们家粗使婆子,只不过是被反噬了。”
苏锦鲤摇着小脑袋瓜,否认了孙掌事的自欺欺人。
话音刚落,周围寂静一片,只传来风吹树叶发出的飕飕声。
良久还是沈老太太先打破了这份沉静。
“小锦鲤,何为反噬?”
“反噬也就是害人终害己。”
孙掌事这么一听,再迟钝也发现有问题了,害人终害己?这莫不是要害他娘子?莫非…
他仔细回想起来,他们孙家对粗使婆子极好,平日里也会多打赏些银钱,并且从未对婆子红过脸才是,这如何得罪了对方?
孙掌事不解,但还是冲着苏锦鲤郑重作揖,“小姑娘的意思是,这婆子同我们孙家有仇?可…可我到底也不知是哪里有仇才是,还请小姑娘掐算一番!”
小姑娘的本事他算是彻底信服了,当即作揖让小姑娘帮忙掐算一番,报酬好说。
苏锦鲤点着小脑袋,将这事应了下。
随手掐算一番后,微微蹙起的眉心拧的更厉害些了。
她抬眼看向站在眼前的孙掌事和其夫人。
两人印堂泛着淡黑,不日会遇到血光之灾。
只是她有些好奇,婆子已亡故,按理说此事应当了结才是,反而还会有横枝断末衍生出来,莫非这婆子背后还有人!
不过也是,婆子这套施法,倒也不是正经的,反而有些邪门,背后定然是有高人指点的。
孙家的因果,自然要孙家去承受,她既已遇到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掌事伯伯麻烦准备黄纸和朱砂,我给你们两人一人一道平安符。”
孙掌事一听,连忙下去准备了。
家中有黄纸和朱砂,准备起来也是极快。
苏锦鲤小手吃力的握住笔杆,手中的笔杆足有她手臂长,一手执符,一手以朱砂沾之挥洒画出符箓。
她一气呵成,几个呼吸间,两张平安符已经画好。
将画好的符箓折成三角,一一交给孙掌事,并嘱咐道:“平安符一定要贴身佩戴,平日里不可摘下,这符箓可以替你们挡一劫,若发现符箓成了灰烬,一定要来寻我!”
她算出两人还有一劫,劫或大或小,都是因人而异,她也无法掌握,只能给对方提个醒。
孙掌事收下平安符,千恩万谢,又想掏些银钱出来,却被苏锦鲤给挡住了,她收的钱够她符箓钱了。
至于屋内躺着的尸体,孙掌事惧怕尸体可怖的模样,不敢收尸。
只好先将尸体放在屋内,待他打一副棺材,先将人下葬才是。
孙家有尸体,孙夫人十分惧怕,不敢一人独处,待换了身衣服后,一行人又回到了孙掌事的香火铺子。
铺子里的伙计,守在门口处,瞧见自家掌事的回来后,脸上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掌事,你们可回来了!那女子醒了!”
伙计快速迎上前,指着坐在角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