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喂进去的药汁都顺着嘴角流出来,落在被子上。
晋呈颐道:“殿下,这样怕是不行。”
殷上皱了皱眉,伸手拿过药碗,说:“你先出去吧,我来。”
晋呈颐点头,没说什么,抽开自己的手臂重新让江遗雪平躺下去,脚步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听见房门开阖,殷上坐在了床头,举起手中的药碗喝了一口药,又倾身捏住他的脸,直接哺喂给了他。
他这回倒是咽下去了,可双手又开始不住地挣扎,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模模糊糊地开口喊:“不要!不要……殷上、殷上,救我……救我、救我……”
见他这副样子,殷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伸手把药碗放下,握住他单弱的肩膀轻摇,试图叫醒他:“阿雪、醒醒,阿雪、江遗雪?”
好半晌,他依旧没有睁眼的迹象,反而魇得越来越深,声音都哭得嘶哑了,攥紧被子,嘴里已经听不清在喊什么。
殷上怕他抓破自己手心的伤口,强行把他的手握在了掌心里,尽量温声应答。
好半晌,他才平静了些许,不再乱动,可嘴唇依旧不住的开合,长睫如蝶翅般轻颤,似乎极力想醒过来。
殷上只好又推了推他,喊道:“阿雪、江遗雪?”
这两声似乎起了作用,江遗雪胡乱摇了摇头,浑身战栗,下一息便骤然睁开了眼。
那双漂亮的绀青色眼眸里面全是惨痛的惊怖,纤密的长睫被泪水浸湿,凝成簇状,苍白的脸上也是湿漉漉的,惊魂未定地看着她。
二人对视了好几息,江遗雪才好似骤然反应过来似的,猛然扑到她怀中,崩溃地哭出了声。
殷上心绪难言,用力把他抱进怀里,说:“别怕、别怕,你已经在亓徽了。”
“呜呜呜……你才来……你才来!”
他哭得无法自抑,整个人往她怀里钻,几乎要把自己嵌入她身体里,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恐惧和痛苦。
“没事了,乖、乖,”她低头亲他,从额头上的伤口一路啄吻下去,声音坚定又平和:“你回来了,已经在我身边了。”
这句话似乎给了他莫大的安慰,他终于止住了哭腔,双手缠上她的脖颈,用力地把自己的嘴唇献上去。
这个吻极为深切,似乎都在朝对方用力诉说着久别的思念。
……
不知亲了多久,殷上才想起床案边只喝了一口的药,揽在他腰间的手动了动,微微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刚想说话,却又被他急切的迎上来堵住唇舌,唇齿交缠间他犹带哭音,声音嘶哑地索求:“还要……还要!”
殷上无奈,把他整个人从被子里拖出来抱到自己身上,又纵容地与他亲了一会儿才道:“先喝药,你还在发烧。”
闻言,江遗雪才不舍的退开了些许,接过她递过来的药碗一饮而尽,又伸手放回桌案上。
“还要,还要亲。”他嘴唇微肿,头上缠着纱布,神情不安又惶恐,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噩梦中回过神来。
“嗯,”她应声,伸手去脱他衣服,哄道:“你亲你的,我给你换衣服。”
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先顺着她的动作脱下了外衣,说:“要一起亲。”
殷上把那件外衣扔在地上,又去脱里衣,说:“我先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别的伤。”
他乖乖伸手,任由对方把自己剥干净,赤身窝在她怀中,趁着动作的间隙时不时地亲她手腕或指尖。
殷上都被他亲笑了,说:“和小猫似的。”
他贴在她身上,声音还是哑哑的,说:“你让我亲的,”顿了顿他又说:“好想你。”
殷上温和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转而仔细检查他的身体——没什么大伤痕,腿上有一点划痕,腰间有几块瘀伤,此外就是左脚脚腕上被磨破的地方,也早就被包好了。
她拿出干净的里衣给他穿上,又把他塞进被子里,温声道:“好好睡一觉,等你退烧我们就走。”
江遗雪扯着她的手臂不松,扬起脸看着她,说:“陪我睡吧……”
他好可怜,神情可怜,声音也可怜,整个人脆弱的好似下一息就要消散,殷上叹了口气,伸手脱掉自己的外袍,一起与他躺进被子里。
江遗雪立刻破涕为笑,将手脚都缠过来,整个人紧紧地依在她怀中,仰头索吻。
殷上纵容地和他亲,手指在他柔顺的发间穿梭,一下一下,像是最温柔的抚慰。
江遗雪只觉得浑身软成一片,幸福满足地都要流眼泪,呜咽着埋在她怀中,很快就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殷上陪他躺了一会儿,目光一直凝在他瓷白柔腻的脸上,思绪沉沉。
她还有一些文书亟待处理,见他睡熟,便小心翼翼地扯开他起身,下床后随手拿起地上脱下来的衣服扔在一边,正准备朝门外走去,却看见了衣物中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