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等无名武士身后,视线忽然变得狭窄,便是进了鞍马山。月光摇曳在重叠的树叶间,落下一道清冷的泪痕。一粉发武士携剑走在狭窄的林路上。林地虽暗,月光依然照出了他那秀气的面容,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
不远处响动着踩在湿泥路的脚步声,湿哒哒的好像即将陷进地里。
前方是几个摇晃的人影,距离他不过三米的距离。他们随身带着刀具,一身浪人打扮,小心用刀鞘探着草丛,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
夜里走山路是不明智的。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哪儿会跳出来个野兽,或是毒蛇,没有火光的帮助,被咬一口那就直接要命了。
然而无论是他,还是那群浪人武士,此行都没有携带任何照明物。
“这满月甚是美丽,正配得上美酒。”一人抬头瞟了眼夜空的清月说道。此刻月亮从薄薄的云层里露出了头,将夜间照得一片清明,因此路也清晰了许多。
林中的影子变得狭长无比。
“……那源氏末子真的在这个地方吗?”
他停下脚步,藏匿在树桩之后,凝神听着那群人的谈话。
“听说就在这个地方。”
“这鞍马山里还有一个高僧,听说从不收徒。不仅如此,他夜夜在僧正谷修行。”
这些人正漫无目的地说着什么,躲在树桩后面,面朝来时的方向,视线里树叶的黑影仿佛变成了怪物的爪子,摇曳,挥舞,沙沙声响把这满月之夜渲染得极为恐怖。
他远远地听见了一阵刀剑的清响声打破了这夜色。
风里似乎带了多肃穆的杀意。他把手放在了刀鞘上,厚实的重量令他感到无比安心。耳边有虫鸣声,悉悉索索的动静与那群人的脚步声浑为一体。
“……嘘,好像有什么动静。”
他闭了闭眼,抬头扫了眼天空。树叶把圆月切割开来,留给他的仅仅是一道残月。夜空如琉璃色的画布,几颗星星点缀其上,闪烁着光芒。
树丛中的风声大了,几片树叶从高处落下了,扫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瘙痒,最后飘落到他的脚边。
这时,那刀剑交击的声音骤然变得快而沉重,空气里似乎飘荡出了血腥味。随着几声惨叫,那群浪人挣扎着跑过了他身旁。
他们往来时的方向跑去,消失在了远处。
而后,世界重回寂静。
“知知——”虫鸣似乎与那星星闪烁的频率重叠在了一起。他收回目光,挪动了一下脚步,下一秒一枚石子飞了过来。
拔剑出鞘,刀光一闪,只见白光斩断了那黑暗,同时也击飞了石子。
“是谁!?”
他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站在月光底下,面对着空地上两位年纪相仿的男子。
冷风轻轻吹动着额前的发丝,手里的白刃鸣声清脆。
他沉声回答道:“能登守教经。”
一身着甲胄的黑发少年把手搭在了剑鞘上,警惕地注视着他。而那寺庙童仆则是干脆把刀拔了出来,挡在那人面前。
“你就是遮那王?长得比我想象当中还要纤瘦,本以为你是个更加壮实的男子。”
教经上下扫了眼那遮那王,那是位美男子,比起一般的男人来说显得有些纤弱,但从神色可窥见,此人是身手不凡的武将。
他周边有战斗过后的痕迹,想必他击退了那群浪人。
近年来,京城里总有人提起这位“遮那王”,据说他文武双全。教经正是听了这传闻跟着那些浪人来到鞍马山,一探究竟,以寻求与源氏末子一战。
“遮那王,我想与你比试一番。”他认真地注视遮那王,道,“和我打一场吧,源氏!话说在前头,我可比刚才那些人强得多。”
遮那王闭了闭眼,似在思考,道:
“我想也是。不与你交手我也能看得出来。因此,我不会接受你的挑战。若是交手,双方都不可能毫发无伤,我不想给鞍马山添麻烦。”
得到此番回答,教经扬起笑脸,挥起剑直直冲向遮那。寺庙童仆勉强赶上,挡住了他的进攻,刀剑相交,冲击力从手腕直达胳膊。
他笑着与这童仆来回交击了几下,两人拉开距离,正准备下一招。那童仆神色一凛,举起剑来便率先朝他刺来。
教经此刻垂下剑,玩味地勾起嘴角。童仆想要停也难以停下了,就在剑锋即将刺到教经的胸膛之时,一旁的遮那王突然插入两人之中,抬剑接下了童仆的攻击。
铿锵一声,火花迸现。
“挡住了啊。”
遮那咬牙收起武器,回头去看教经。他满脸意料之中的神色,正自信地笑着。
“你故意放下刀?这也太危险了。”
“我想试试你的身手。看你是阻止他,还是和他一起袭击我。”
“我不会这么做。”
“真遗憾,若你也举起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