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音脸色一变,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容晞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神暗了一下,接着,她看了一眼虚掩着的病房门,对盛音使了个眼色,然后径直往通头的阳台走去。
盛音叹了口气,只好也跟了上去。
两人在阳台站定后,容晞面无表情地转身看着盛音,她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指责的话,只是用冷淡的眼神静静看着盛音。
尽管如此,她高昂着的头,还是让人感受到了一股强烈地压迫感,那是一种仿佛是上位者一般的冷漠和轻视。
盛音自嘲地笑了笑,眼前这个女人分明和自己的气质天差地别,当初怎么就会以为她会是她的替身呢?又怎么会有人把她们认错呢?
容晞的美的盛气凌人野心勃勃的艳丽,而她盛音,自始至终就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也从不想与任何人交恶。
“容小姐,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来看看陆总是否安好,毕竟今天他受伤是为了帮我,虽然我也是无意的,但还是连累了他受伤,我很抱歉。”
盛音此时只能尽量客观地把事情说清楚,尽量把她和陆成璋之间的牵绊单纯地关联成恩情的关系。
也只能是这样了吧?
她的脑子里响起刚才陆成璋冷淡的声音,说着他只当她是普通员工,顺手相帮,说他不喜欢她。
盛音不知道他这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他救了她是真,就算他们之间不再有其他可能,她想她也再做不到把他当成不相干的人坦然放下。
那么就把他当成一个对自己有恩的前上司,如果有可能,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去报答他的恩情,或者只有那样,他们之间才能彻底清明吧。
容晞听了她的解释,一边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勾起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他胸腹被炸伤,失血过多,现在已经急救过来,所幸他命大没有伤及要害,不过也要有一段时间修养才能恢复了。”
她这话等于是慷慨地给盛音解答了对陆成璋伤势的疑问,题外话仿佛是在说,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可以离开了。
盛音又何尝品不出来她话语里的意思,人家这是正主在向她下逐客令了。
不过容晞能这么平和的面对她跟她说话,也让盛音觉得挺意外的,原本她还担心自己来看陆成璋,会被容晞和林艳疾言厉色地赶走。
现在容晞这么平静,想来陆成璋也大概也确实脱离了危险,想到这里,盛音悬了大半天的心才稍稍得到了一些安慰。
她轻点了点头,语气诚恳地对容晞道谢:“谢谢你告诉我他的情况,那我就不进去打扰陆总了,这次给你们带来的麻烦,我真的很抱歉,也很感谢他今天救了我,等他好点,还麻烦容小姐替我转达一下我的谢意。”
容晞似乎也没想到她是这么一派客气体面的态度,眉峰微微蹙了起来,看着这样的盛音,似乎更让她感觉到了危机感。
容晞轻哼了一声,说道:“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救你是他的选择,成璋一向与人为善,我尊重他,也支持他,今天就算是换了别人遇到危险,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盛小姐不必对此过于耿耿于怀。”
这是在点她不要自作多情么?
盛音抬起眼,正好撞上容晞有些咄咄逼人的注视,两个女人短暂的一阵对视间,便仿佛闪过了一场电光火石,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只有她们自己才明白的意思。
她们之间相似却又完全不同,而现在,一个陆成璋把她们联系在了一起。
也是因为同样对陆成璋的在意,就算她们能在别人面前伪装得再好,也在敏感的彼此面前无所遁形。
容晞完全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尽管真正说起来,她才是后来者居上的那一个。可此刻的她看着盛音,俨然一副把她当成了破坏者的样子。
这让盛音心里也颇受打击,是她先和陆成璋在一起的,尽管那几年的她没有得到过任何的承诺。但在他开口说结束的时候,她也从未有过逾越之举,容晞又有什么资格审判她呢?
“容小姐说得对,陆总与人为善,乐于助人不求回报,我很是感激。但陆总可以大方不在意,我这个受恩惠的却不能不记恩,既然现在陆总还在养伤,我自然不便去打扰,那等他伤好,我再登门致谢吧,告辞了。”
盛音不卑不亢地说完,转头就准备离开。
容晞却在听完她的话后,就一下子变了脸色,一向维持的高傲似乎也在这一刻有些装不住了。
“你等等!”
容晞在身后喊住盛音,盛音顿住脚步,带着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未回头:“容小姐还有什么事么?”
容晞看着盛音显得有些清瘦单薄却挺直着的背影,心里感到有些慌乱。
对于盛音这样的女人,她原本是一直看不上的,一度还因为被人说她们相像而觉得辱没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