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虎毒不食子。
尔金秋是田惠然的亲生骨肉,况且田惠然此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为娘者,如此伤害自己的儿子,自然于心不忍。
但她这人向来脾气暴躁,刀子一般的嘴,豆腐一样的心,当下眼见尔金秋怔怔地愣在当场,心中一酸。
快步挺身上前,连忙紧紧抓住尔金秋双臂,问道:“怎样了?”
尔金秋快速抬起头来,凝望着母亲田惠然,一时之间心中有无尽的酸楚。
“娘,田家都已经将咱们家欺负成了什么样子,那田野源现如今得了势,以让着他们田家的势力如此这般百般凌辱你儿子我。”
“我说的多了些少了些,那究竟又能怎样?何必令你如此愤怒?”
尔金秋一字一顿的说道。
尔金秋说的这些话田惠然听在耳朵里,心中自然很是故意不去。
然而事情明摆着的,现如今的田家早就已经彻底平步青云,若然尔金秋如此执迷不悟,到头来害的还是他自己!
田惠然无心无意将这些事情掰开了揉碎了对儿子讲述,低头望着落在地上的那一颗门牙,田惠然下巴微微颤抖起来,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如今人家田家阔了,暂且就不要说那么许多了!”
说话之间,田惠然紧紧抓着尔金秋的手,决心决意强行拉着尔金秋离去。
却在这时,只听得小巷路口处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声。
那笑声犹如孤魂野鬼一般,令人听在耳朵里,浑身上下说不出的不适。
藏身在暗处的赵瑞和慕容春雨两个人听着这笑声,连忙转头看向彼此。
旋即,那阴森森的笑声立时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阵问话声:“多年不见,嫂夫人可还安好?”
寂静,四下里犹如死了一般的寂静!
只见田惠然双眼登时睁大,花容失色,急声道:“是你?”
那人快步走了过来,在夜雾茫茫之中赵瑞依稀可见此人一身道袍,身上背着一把桃花剑,看上去俨然一派仙风道骨。
心道:怪了,这分明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然而这道长笑起来却又为何如此阴森?
这声音听上去根本就是一个旁门左道,与之长相全然不符!
便在这时,那道长已经快步走到田惠然面前,恭恭敬敬地道:“嫂夫人,正是我!”
尔金秋难以置信的望着这道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急声问道:“三叔?居然是你?”
这道长乃是尔金秋的三叔,也是田惠然的小叔子,在尔家论资排辈该当是排到田惠然夫君的下面。
这道长名叫尔德众,名字寓意相当深远,他家祖宗该当是多么大的期望,让他德行超然脱俗,出类拔萃,极为出众。
可他这人在这滚滚红尘之中挣扎数十载,臭名远扬,与这名字连半点边也贴不上。
赵瑞和慕容春雨两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清清楚楚听见尔德众朗声笑道:“嫂夫人,方才我侄儿和你之间相谈的这些事,我全部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不过只是区区的一桩小事罢了,你又何必如此牵挂在心?莫非……莫非……嘿嘿!莫非你还当真以为我这个做小叔子的死在了外头?”
田惠然歉然道:“绝无此意!”
看上去尔德众和田惠然根本就不生分,当下尔德众将手放在尔金秋肩膀上,认真说道:“侄儿,你暂且把心放在肚子里面。”
“那田家到底得罪了你多少,三叔我变本加厉的全部都给你讨回来,如何!”
尔金秋如同是抓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脱口而出:“多谢三叔!”
田惠然万般感慨,说道:“还真就不瞒你说,这些年以来家里面的人都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就连你哥都包括在内。”
“现如今你既然已经回来,那就赶快回家去,嫂嫂我为你做上一大桌饭菜,好生为你接风洗尘!”
只见这尔德众轻声笑了笑,点点头,双眼目光瞬间朝着赵瑞和慕容春雨二人所藏身之处抛了过来。
“不急,此地尚且还有旁人在场,看来也是不能留活口了。”
田惠然和尔金秋听尔德众这么说,当即心中一震,连忙朝着尔德众手所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眼见一片苍茫夜雾之中,一切尽皆朦朦胧胧。
尔金秋反复分辨半晌,终究认不出个所以然了,当即“啊”了一声:“三叔,您是在说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啊!”
赵瑞心道:完了,看来这道长是一个练家子,若非如此,这怎么可能发现我和春雨在这里?
这可该如何是好?如果有这面篱笆作为遮挡,尚且还好,我和春雨一旦是离开了这里,非得是叫对方认了出来!
如果说赵瑞心中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然而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见得一股真气从尔德众掌心之中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