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恨的,便是这个世道,女人想要独立自主的过日子,都千难万难,还要被人视作异类。若是嫁了人,更是被夫家无尽的磋磨,哪怕如你我,在将军府这样的高门大院,都不得自由,仰人鼻息,看人脸色过日子,一个不慎,便要被打骂,甚至发卖。”
沈月秋安慰道:“你也不必生气,横竖我们快回去了。到那时候,我们仍旧是经济独立,财务自由的新时代女性。”
日子一天天过去,金莲虽然不想再听武松的任何事,但总有丫头们闲聊,她还是不可避免听到耳中。
自从她来了沈月秋房里,江婉芸便立刻挑了两个美貌温柔的女子,让武松先纳作通房,若是喜欢了,再抬举为妾。武松对那两个女子,似乎也很中意,在新婚一月之后,便让两个通房轮流伺候他。
后来听说,两个通房争宠,武松去了一个通房处,另一个通房亲自去请人,竟被武松留在了房里,让两个通房一起伺候他。开了这个先例,武松更肆无忌惮,夜夜笙歌。
金莲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作呕,果然,她是对的,自始至终,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武松。
武松这条疯狗,自大张狂,如今又纵情声色,她作为现代女性,根本不会喜欢这样一个烂人。当初为了生存,假意讨好他,说着爱他,也只是无奈之举,如今她再也不用看他脸色,能彻底摆脱这个烂人,她只觉得庆幸。
距离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一日,沈月秋出门办事,她在屋中看书,忽然见武松推门进来。
金莲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武松又来干什么,莫不是想起了她,跑过来想要侮辱她?
金莲皱了皱眉,站起身,后退两步,带着一丝警惕道:“二公子,你有何事?”
武松抬眼打量着金莲,半晌方道:“原是我误会了你,大嫂她已经找了证人证据,拿到我面前,春兰也已经招认,确实是她收了婉芸的好处,这才诬陷你。金莲,你跟我回去吧。”
金莲内心颇有些不满,武松既然知道了真相,怎么说,也该给她真诚的道个歉才是。
结果,就这?就这?就这?
金莲忍不住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我现在是大少奶奶的人,只听大少奶奶的吩咐。再者,既然你知道冤枉了我,那你可想过怎么处置罪魁祸首,也就是你的正妻?”
武松神色露出一抹惊讶,反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奴婢,便是婉芸对你做了些什么,她知错就好,你还想让我处置她?”
“你可知,她是世家贵女,我们联姻,是为了两家在朝中互相帮扶的,你怎么如此不知事?我主动过来,让你回去,已经是给了你脸面,说难听些,你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贱婢,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给脸不要脸,你当真以为,我离不开你吗?有的是比你更好的女人,伺候我更加周到,我不过是因为冤了你,又有旧日的情分,才来这一遭,你别太拿乔了!”
金莲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没有融入这个时代,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听听,武松说的,这是人话吗?她被冤枉,被罚跪,被掌掴,都是正常的,江婉芸这个害她的人,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知错就好”。若是自己死咬着不放,那便是不懂事!
金莲对此,都不能说绝望了,应该是麻木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她既然无力改变,就只能逃离。
金莲沉着脸色,冷声拒绝道:“我不会跟你回去,从此,只愿我们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武松冷哼一声,不屑道:“罢了,贱婢就是贱婢,本想着补偿你,让你当个妾,也算是半个主子。你既然不要,那你就留在这里,做下贱的奴婢,日后配个小厮,一辈子受苦吧。”
武松拂袖离去,金莲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很快便释怀了,这些人,这些事,马上就和她再不相干,她实在没必要为这些不值得的人和事,再去耿耿于怀,气愤恼恨了!
沈月秋回来,听说了这件事,便道:“我猜着武松会这么做,其实,我本意想着,就算是离开,也总要澄清自己才行。武松知道你受了冤枉就够了,至于别的,你也不必想,在权贵利益面前,底层的奴婢,肯定是要被牺牲的,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真相。”
金莲嗯了一声,又问道:“姐姐,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你可还有放不下的事?”
沈月秋摇了摇头,苦笑道:“没有了,我与武鸿只是表面夫妻,从不曾真正恩爱过。在这个世界,我早就了无牵挂。”
八月十五那一日,沈月秋早就打探好地形,她和金莲来到一个枯井处,沈月秋和金莲两人的眼神中,都透着无限的向往与期待,金莲甚至有些紧张的搓着手。
终于,等到子时,天空一片明亮,七星连珠,一束耀眼的强光照进一口枯井,沈月秋和金莲对视一眼,而后携手纵身一跃,跳进井里,穿过一片迷雾,意识便逐渐迷糊。
金莲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自家的床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