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情麻利地掏出了他们唯一的杀伤性武器,字正腔圆地给它念经:
“啊,啊,眼珠子都看我——不可以吃自助餐,不可以吃自助餐,不可以吃自助餐——尤其是盒子里的两脚兽,不不,长得跟我很像的全部打咩,要是不听话,那个××贼OO的哥哥一定会亲自过来把你给片了,咱娘儿俩就再无相见之日,不过为娘好久没见过他了心里惦记得慌……”
基努尔一脸麻木,对方嘴里逼逼的内容他虽然有一半没听明白,但不影响他无语:
“你觉得它能听懂?”
予情苦逼道:“我相信它追少儿剧的智商。”
“……”行,你养的你最清楚。基努尔沉下心思懒得再追问,抄着手眼睁睁地看她愁眉苦脸地朝通道外扔出了那头人间杀器。
两台蜘蛛兵几乎是瞬间便启动了,猩红的光从高摄仪中迸射而出,即刻锁定了贴着墙面噌噌游走的丑陋生物。
细长的枪匣如正对猎物的螳螂前肢般高高扬起,没有任何的警告和等待,一束束银白的激光像连绵的雨丝冲着闯入者兜头笼去。
在阿拉帕斯已知的、相对人类而言漫长得不可思议的生命周期中,3号大约还只能算是个幼弱的宝宝。然而这个宝宝却在一蓬蓬迎面射来的炽烈银光中,宛如被激怒的怪兽一般笔直地冲向了蜘蛛兵。
比刀锋更灼厉的激光束只能在它日益坚厚的外壳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烧痕,就连看似最为脆弱的眼珠上亦覆盖上了一层泛着鳞光的网膜和油润的粘液,哪怕是直面刀尖,想必这里也成不了什么弱点。
至于那无数灵活纠缠的触腕和形似盲龙的可怖口器,予情是领教过的,它们足以钻进蜘蛛兵的外骨架,扯下它们椭圆形的脑袋拧成疙瘩。
两个真正脆弱的人类大气不出一声地看小怪物鞭笞完了机器兵,随后丁零当啷地拖着两块直冒电火花的尸体,撒欢一样眨眼就消失在了通道尽头。
“……”基努尔忍了又忍,“它还会回来吗?”
予情听着隐约回响却越来越遥远的丁零当啷镇定轻咳:“我不知啊,应该会吧,它从没离开我太远过。”
或者说,予情从未允许它离开太远,只是这回不同,这回是“交换”。
她倒也很想知道对3号来说,是自由重要还是回她身边重要,不过眼下嘛,这孩子估计是不回来了。
基努尔嘴角抽了下,撸起袖子走出通道。
“……它最好听得懂你的‘教诲’,不然一会儿外面的人登舰,这里怕是要血流成河。”
“你倒是不怀疑它的战力。”予情笑嘻嘻地跟上,“放心吧,虽然我不确定也解释不了,不过那小登西精明得很,大部分时候我都觉得它能理解我的意思,小部分时候……啧啧,人尚且有衣冠禽兽,谁也不能对兽性打包票。”
说话间,被蜘蛛兵死守的舱门轻哧一声,徐徐升了起来。
伴着层层洒然乍亮的灯光,一排排巨大如房屋的封闭箱随之暴露在眼前,蔚为壮观。
当然这是对予情而言的壮观,她快乐地搓着手,从最上层溜到最下层,一排排地摸过去,冲着假证贩子嘿嘿笑:
“快,打开看看!爷的枪,爷的炮都在里面等待爱的啪啪!”
基努尔没有出言讽刺她,甚至没有作声,他夹着眉毛仔细打量过面前的集装箱。
它们看起来颇有些陈旧,陈旧得很不起眼。
于是他缓缓开口:“你知道吗,听说金发不恋旧,上行下效,Alpha多数有个类似的坏毛病,就是喜欢淘汰包括人在内的旧物件。像梦游者号,与很多民用船舰相比,它其实还很新,新到我认为它仍然可以在战场上继续发挥作用,但它还是被淘汰了。”
予情闻言便挑了下眉,慢腾腾踱到他身边。
“而这种旧到要送进工厂循环利用的封闭箱,居然还在使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坚持使用可以继续使用的东西本来是个很正常的事,被他一说反而成了不正常的地方。予情一耸肩示意他继续。
基努尔却不再吭声,他犹疑了片刻方才接入封闭箱的控制器,一面巴掌大的说明书随即无声地弹了出来。
然而寥寥几行的说明文字并非奥苏通用的任何一种语言,更像一类密码。
它们能难住予·半个文盲·情,却不能阻挡手艺精干的黑客基努尔。
而他不仅看懂了,甚至像被染上什么污物一般,惊惧地擦着手往后退了出去。
“这、这是……战损物资,为什么,怎么会在这里?”
予情两条眉毛一齐高高飞扬。
她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那张流落在荒芜之地里的义骸面具。
不,流落当然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贪欲所致的走私倒卖。
她抬手敲了敲封闭箱冰冷的外壳,发出锵啷一声:
“所以这里面不是爷的枪和炮,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