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母痛(1 / 2)

晖汐王宫蹉跎十六年,原本以为她的心已经冷如冰,静若古水,但显然她是故步自封了。闻衍今夜倒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了,那个萦绕在她心头的问题,明明对于她的未来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她为什么就会如此在意?

兄弟?因为两国国君的一个戏言而命定的兄弟?

笑话,她连同父兄弟尚且都要算计,这种从未谋面的算什么?她这样问自己。

难道,真的能以第一面来定终身?第一面之中那个霁月风光的小世子,真的能够影响她一辈子?

一直坐在屋顶上守着她的阿衡自然知晓她没有睡着:“殿下,深夜为何不入睡?您还在长身体。”

迎接阿衡的是一身带着哀婉的叹息,随后只听那人道:“孤睡不着,或许真的是被这空桑的尘世迷了眼吧。”

迷了眼?好殿下,究竟是这九嶷山的景迷了眼,还是人入了你的眼:“殿下放心,长风将军已经回去了,给他的伤药已经送到。其余的您无须担忧。”

冰族来犯,九嶷山后山却只有这一个神官守着,看来目前觊觎后土神戒的不止她一人:“进屋吧,山间晚上还是清冷的。”可能她此次出现在帝王谷被大司命抓了个正着,可以说是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冰族人来得巧了,正好可以帮她做掩饰,自然若是能找到不用后土神戒就能改命的法子,这后面就可以少了些麻烦。

“殿下,您腰间的玉佩,光似是暗淡了些。”阿衡的声音传来,闻衍惊颤了一下,立马从腰间抽出玉佩,仔细观察,这玉佩,的确是比往日暗淡了些。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这腰间的玉佩根据母后所说是母后与白嫣帝后的信物,世子那儿也有一枚,玉佩上沾有王后的玉血,自那之后便有如夜间之光让她不至于害怕。

如今这一半光没了:“阿衡,你马上下山去打探,看看究竟是哪国出事了。” 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好像要碎裂了般的疼痛。她紧紧地闭住眼睛。

母后,千万不要是母后……

白皇后也不行,青妃不至于如此大胆,在别国王子到访之时加害皇后。

坐不安,睡不安。她拿出了自出门便一直放在了匣子里的一支洞箫,放在嘴边,轻声吹奏起来。若是有善音律之人在此处闻之,定是要想吹奏着有何心事,竟使得这箫声如此不宁。

天将明,在露出那一块鱼肚白之前,阿衡风尘仆仆地从草丛里冒出来,在台阶上吹洞箫的闻衍才停了下来,三步冲到阿衡面前握紧了阿衡的胳膊:“怎么样?”

阿衡面具之下的眼睛,露出了些许哀婉:“殿下,是白嫣皇后。”

“……”青妃真的如此大胆,在使臣造访之时公然谋杀皇后,“青妃做的?”

“没有。只打听到白嫣皇后之前收到了一封信,不知道是何人寄来的,看过那封信之后,便吞炭自尽了。青妃与北冕帝都没有动手。”

一个本来就哑了嗓子的皇后,如今竟是吞炭自尽……

究竟信中写了什么,才能让她下定了常人下不了的决心,自尽?

闻衍本来就白的脸上,现在已经没了血色,阿衡扶着她坐到了屋子里,为她接了水:“另外,北冕帝宣称,皇后德行有失,所以不发丧,不入陵。”

“阿衡,人人都说这世间蛇是冷血动物。你如今活了快千年,一直在孤母后的家里,做着管家之位,尽心尽力,若是没有你,孤可能在幼时便遭遇不测,”闻衍的眼里多了份失望,“你是孤的老师,挚友,甚至是长辈,是除了母后之外,对孤最好的。”

新一天的阳光照到了九嶷山的山顶上,将这屋子里照得明亮。闻衍透过窗子望向一望无际的天边,阿衡望着闻衍,十六岁的姑娘长叹一口气:“这六界的帝王,难道都是这样无情无义,比畜生的心都不如吗?”

“……”阿衡走到梳妆台前,熟练地抓起了木梳和发冠,还有那枚可以帮闻衍掩饰身份的玉簪,“殿下,帝王之心难测。但属下知晓一魔,虽是天生无情丝,也如殿下一般,历了千万年之劫难,最后却成为三方霸主,身旁有妻女为伴,甚至还为天下苍生差点献出自己的生命。”

魔吗?如今这世道,魔都比人有情:“既无情丝,如何能体验世间之情?”

阿衡将她的青丝取了一部分绾好:“天生无情丝,但后来就懂了。”

“你生了千年,自是比孤这个十六岁的孩子见得多,”每次阿衡给自己绾,都是做得最好的,“那魔是谁?”

阿衡的声音淡如水:“是如今的魔界霸主,魔神澹台烬,掌管妖魔鬼三界,三界都为之诚服。好了,殿下。昨夜之事想必九嶷山的人都知晓了。此次祭天大典里,白嫣皇后的名字能否被放入祭奠之名录,咱们去看看吧。”

澹台烬吗?初次听闻这名字,为何感觉如此地亲切,甚至有种莫名而来的安全感:“知晓了,去正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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