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道:“谢谢舅舅。”
这次,岳琮应得很快:“嗯。”
虽说只有几个字,但也足够了。
有些事情,能稍稍挽回一点,已经很幸运了,岑野知足。
等到琅桦市,岳琮没送岑野回家,还没下飞机,崔彪就已经在等着了。
见他们出来,崔彪连忙打招呼:“岳总,您……”
岳琮看都没看他一眼,弯腰坐上早已等着的车,扬长而去,留下一地尾气。
崔彪感叹:“岳总还是这么性情中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好脸色。
等把东西姓李拿上车,他才道:“走吧,回家。”
坐在副架,岑野摇摇头,道:“有事。”
崔彪见到人安全落地也就放心了,并不管他再去哪。
等到地方,岑野下车,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他嘴角向上扬了扬,心想:也不知道等会虞栀见到他是什么反应。
虞栀今天有个家教到五点,现在刚过五点,应该下班了。
岑野并不着急,他慢条斯理地走着,想要等她。
但等拐到虞栀小区的那条路上,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岑野愣了瞬间,连忙走过去。
提前下班了吗?
等走得近一些,岑野刚要开口,就见有人比他更快。
来人四十多岁,戴着眼镜,他手中拿着文件袋,像是在大门口等了许久,他拦着正在走路的女生,问道:“您好,请问是虞栀吗?”
正在思考着怎么把知识能尽快给他讲一遍的虞栀突然被人拦着,她吓了一跳,没说话,而是警惕地望着他。
见她反应,男人连忙道歉:“抱歉,吓到——”
“——虞栀。”
听到声音,虞栀的眼睛蓦地亮了两度,下意识转身,看向身后。
隔着一段距离,她看着昨天晚上还说不回来的人一步步向她跑来。
等岑野站在面前,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岑野拉着虞栀的胳膊把她护在身后,看向旁边站在的男人,问道,“你是?”
男人连忙自我介绍,他掏出一张名片:“我姓徐,是一名律师。”
岑野抬手接过名片,只是垂眸看了眼,又看向他。
虞栀也看到那个名字,很熟悉,很快记忆回笼,那瞬间她的身体僵在一起。
徐文看向虞栀,笑说:“我们以前见过,你可能忘了。”
虞栀并不搭话,她紧绷着身体,拉着岑野就走。
“请等一下。”徐文有些着急,“我有事给您说,两分……不,一分钟!”
听到这句话,虞栀的步伐顿住,她看向徐文,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见虞栀神情,徐文知道,她没忘。
徐文深呼吸口气,他把文件夹打开,把东西从中拿出来,那是一沓纸密密麻麻写着什么,最上面放着的是张银行卡:“我想了想,还是需要给您一个交待。”
他把那张卡拿起,手指摩挲着它,道:“前段时间收到一笔八万元的转账,应该也是最后一笔。”
说着,徐文把卡递过来。
虞栀紧紧攥着岑野的手,并不抬手接。
很明显的,她的状态不对。
虞栀很少这样,岑野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当作安慰,他不自觉地皱起眉,看向徐文的目光也不太友善,想让他带着那张卡一起滚。
就在岑野想拉着虞栀走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不需要。”
听到这三个字,徐文捏着卡的手慢慢退回,过了这么多年,虞栀还是没变,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是给她上大学的钱。
徐文深呼吸口气,他硬挤出笑容,接着道:“不算这八万,这张尾号9364的银行卡在这11年来一共汇款265560元,共资助114位山区贫困学生,其中72人已毕业工作。”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那沓纸:“这是他们的信息,可以查到每笔钱的去处。”
那些话、一个个的数字像是有生命力般绕着虞栀的耳朵飞个不停,吵得她脑袋疼,半晌,她重新望向徐文,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文沉默几秒,道:“想替这些孩子谢谢您。”
顿了下,他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卡片,道:“还有,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留言,我就自作主张抄下来,想让您看看。”
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徐文私心想让虞栀看到。
看到递到面前的卡片,许久,虞栀终于抬手接过,那些字顿时也映入眼帘。
上面只写着两句话:
轻装策马青云路,人生从此驭长风。
祝您往后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