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五十七分,云非比闹钟早醒三分钟,习惯性早起,没有赖床。
家里一层楼也只有一卫,换了衣服她出卧室到卫生间洗漱。
洗脸的时候,门外传来云常的声音:“姐姐好了吗?姐姐,我要尿尿。”
“……”云非快速将洗面奶的泡沫冲洗干净,干毛巾擦了两下。
云非打开门,云常还顶着鸡窝头冲了进来,又把她推出去,关上门:“谢谢姐姐。”
陈念丽买了豆浆包子回来,洗漱完的两姐弟一起上桌吃饭。
云钢一脸没睡醒,邋里邋遢的从卧室出来,到桌上给自己到了杯水。
陈念丽用手语问她关于一些学校的事情,云非都老实告诉她。
萝城职中早上八点上课,昨天是寄宿生进校,今天集体开学。
陈念丽问她中午留校吃还是回家吃,云非说她先看看学校怎么样。
一旁的云常眨着大眼说:“姐姐,等周末我要去你学校看看。”
云非还没开口,拿着水走到房门前的云钢回过头来,声音带着睡意的粗哑:“臭小子去什么去,你姐姐没出息念个职校,你还要去沾染晦气。”
话落,云非喝豆浆的动作顿住。
“职校是什么学校?”云常问,“我以后也跟姐姐上同个学校。”
“混账话!职校都是些混日子的人待的,读两年的也就得了,”云钢说,“你以后可要考给我考名牌大学,现在让你姐姐读点书,是为了将来供你读书!”
云非不屑的嗤了一声,咬了一口肉包,冷着眼道:“云常以后上学的花费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是我弟,不是我儿子。”
跟云钢讲话,只有直接了当,他才听得明白。
她这个父亲,不仅讲过云常将来上学的钱要她出,就连云常买房娶妻,云钢老早就想好了的,所以觉得她这个女儿目前留着还有用。
她从小就比同龄人要来得成熟,懂得不能任人宰割,既然改变不了周遭的大环境,那她就教导云常自立自强,别被云钢封建腐朽的思想裹挟。
云常从小跟在她身边的时间最长,最听她的话。
云非宁愿他成为姐控,也不愿云常在云钢手底下逐渐变成一个和他一样的烂人。
听到女儿的顶嘴,云钢困意直接被削没:“白眼狼,你不挣钱给家里花给谁花?长这么大谁养的你?”
云非:“大不了以后工作把钱还你,别想着在我身上压榨。”
“姐姐说要上大学,以后我挣钱,”云常说,“大不了去妈妈的玩具厂上班嘛!我才不要上补习班,姐姐都没上过补习班…”
云非有些讶异,不知道自己对他影响这么深,皱眉道:“说什么呢你,给我好好读书。”
啪。
云钢上前将手上的水壶顿到餐桌上,对着云常训道:“平时谁教的你这些?!你要敢给我混日子,我拿皮鞭抽你信不信。”
闻言,云常撇撇嘴,害怕地往云非身上靠。
“你妈一辈子就只配在玩具厂做活,你还敢学她?”云钢又看向陈念丽对着云常说,随后又转向云非,“艹蛋的,你还想上大学?怎么有些人缺考还能上普高,你怎么不行?自己不努力,你还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
云非感觉自己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忍住对心里的火气,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跟云钢这种人硬刚没用,最后吃亏的还是她。
她自己现在又在上学,家里的大部分支出都还靠着云钢,老家的外婆都还得靠着云钢的赡养过日子。
她费了好大力气嚼碎嘴里的食物,最后又把目光落在对面的陈念丽身上。
陈念丽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天知道她嫁给云钢十几年过的都怎么忍的。
云钢在她耳边唠叨不停,蔑视的言语尽出。
“读个职高出来工作养家是你最好的选择,你堂姐不也是初中辍学就出来打工了吗?现在还帮你堂哥出了彩礼。一家人之间不就是要互相帮衬?你弟比你有出息,将来说不定你还要他……”
咵一下,云非从椅子上站起来,怒视他:“我会继续念大学。”
云钢没挂石膏的手连拍桌面,声音盖过她:“那你现在开始就别向家里伸手要钱,给我滚出去!”
说完云钢就转身回了卧室。
云非气得眼睛发酸。一直以来她兼职所赚来的钱全都给了家里,自己手上没有留半分,陈念丽因为身体原因,前年才找到薪资微薄的玩具厂流水线工作。其他的都靠云钢一个人。
上大学后,她有能力做到不用家里的钱,自己养活自己,她可以远走。
但她担心的是她的母亲跟在他父亲身边会受罪。
云钢身板瘦又不高,以前经常对陈念丽动粗,她拦不住。这几年她长大了,勉强拿得住云钢,再次在极端的情况下拿出水果刀威胁的时候,云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