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陆行眼中闪过几分轻蔑,他还真当颜家女有什么本事呢。
“本相不曾经手这件事分毫,你纵有通天的本事,也寻不到本相的把柄。”
“是吗?”晏青扶也不恼,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张薄薄的银票。
陆行嗤笑一声,“颜容沁,你拿本相当孩童糊弄呢。”
“这张银票是今日,我从这位小先生这捡到的。”
“什么?从我这拿的?”虞为一听,挣脱身后的束缚,伸手往自己身上摸。
果真没见了今日陆行给的银票。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偷走的?”虞为一张脸憋的通红,想他一个清白的男子,竟然被姑娘家的拿了近身之物。
这银票面额太大,他一直宝贝着贴身放,今天竟然着了别人的道。
“是你自己不小心,从身上掉下来了,怎么能称得上偷。”晏青扶漫不经心地捏着这张银票。
“你别颠倒黑白,你就是……”虞为一急,跳起来要跟她辩驳。
身后两个侍卫又将他按回去。
“陆相。”晏青扶正了神色。
“此事你虽然不曾经手,但是你身边这位宁掌柜可是全权处理的。”她伸手指向旁边站着的那位,从一开始就没说话的贵公子。
见她指着自己,宁柏箫颇为意外。
“颜小姐,识得在下?”
“宁掌柜大名,小女自然知道。”晏青扶轻声一笑。
颜容沁不一定知道宁柏箫,但晏青扶知道。
前世有一次,京都的大案子,刑部尚书查了半月不曾有头绪,先帝指了她过去查。
她查案的时候,偶然知道了这堂堂上京城最大的客栈,迁客居背后的主子。
是宁柏箫。
或者说,是陆行。
“这银票是从迁客居流出去的,若小女不曾记错,迁客居用的一直是自家的钱庄里的银子,每一张上面都有官府的官号。”她前世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没人比她更清楚大昭的律法。
宁柏箫面色一变,已没了方才的散漫。
陆行仍皱着眉,等她继续说下去。
“这银票是您亲自送出去的,到官府一查便知是迁客居的东西,宁掌柜的背后是陆相,查得到宁掌柜,自然就查得到陆相。”她不急不缓地道。
“陆相以为如何?”她盈盈笑着,看向陆行。
陆行冷哼一声,眼中多了几分杀意。
“你是比旁人聪明了几分,但……也没聪明多少。”
“陆相此话何意?”她拉了把椅子坐下,随意地倚着,不经意的动作里,却透出几分世家女的贵气和气势。
宁柏箫眼神一凝,一个从小养在山中的姑娘,会有如此强的掌控力和气场吗?
“你不怕本相让你今日走不出这迁客居?”
“小女敢来,就相信自己能走出去。”
她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
“你倒是有自信。”陆相盯着她看了片刻,收回目光冷笑。
“不过这银票只此一张,本相拿你没办法,还能拿这张银票没办法?”陆行说罢,手中运起内力就要将这张银票毁去。
眼前一晃,椅子上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闪了出去,眨眼间已经在他三步开外。
“陆相尽管毁,小女手中尚且有其他物证。”
“你还有?”
“还有什么?你还从我身上拿了什么?”不等陆行问完,虞为已经忍不住嚷嚷起来。
“将他拖出去。”陆行屡次被打断话,已经开始不耐烦,冷声吩咐。
“这位小先生身上还掉下来一张字据。”晏青扶盈盈一笑,从袖中拿出一张纸。
“磁青纸,是去年南境进贡的上好的宣纸,先帝只赏赐了八王爷,陆相和青相,还需小女多说吗?”
此话一出,陆行终于脸色一变,“你好本事,颜容沁。”
这颜家女的心思竟然如此深,连这些都能查到。
“不是小女好本事,是陆相太粗心了罢,连给这位小先生写字据都用如此名贵的纸,怎能怪小女钻这个空子?”她似极谦逊地垂下眼,话中的愉悦却掩不住。
“小女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希望陆相将散流言的人都撤回去,小女与陆相本就无交集,也不想因为这件事,伤了咱们的和分。”
和分?他和颜容沁哪来的和分?
真是个虚伪的女人。
陆相顿时心中更厌恶她。
“本相答应你,日后不会再让人来迁客居说这些。”
“相爷没听懂我的话吗?”晏青扶柳眉一皱。
“颜容沁,不要得寸进尺。”陆行寸步不让地威胁她。
“我的意思是,让相爷将京中传出流言的那些人,都撤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