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你高兴什么?”孙姨娘奇怪地看她一眼,心下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大小姐病着,老爷匆匆传唤她和两个女儿本就说不通,这女儿又这样高兴,难免让她生出些怀疑。
“哎呀,女儿能高兴什么,阿娘看错了吧。”
颜芷晴扬着下巴,开口否认。
“快些去吧。”孙姨娘说着站起身。
两人刚走出院子没多久,孙姨娘忽然一拍脑袋。
“坏了,忘记叫你妹妹了。”
“父亲肯定会派人告诉她的,娘,咱们还是快去吧。”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着那病秧子虚弱的样子了。
孙姨娘听罢,只能匆匆带着她去了倚青阁。
颜芷音听着下人吩咐完的话,将手上的刺绣放回篮子里,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
“也不知道这么晚了,老爷还叫您去倚青阁做什么。”
跟在她身边的婢女不满地嘟囔着。
“许是有什么好事呢。”
颜芷音扶了扶头上的流苏,在婢女不解的视线里,款款走了出去。
倚青阁内
府医虽早得了颜芷晴的吩咐,此时看过碗里的药,也不免心下觉得棘手。
这二小姐只说下了药,也没告诉他用的是这样烈的药。
眼见颜国公盯着他,府医硬着头皮回话。
“回老爷,这药……是致人腹痛头疼的药,并非……并非什么毒药。”
“是吗?”颜国公显然不信他的话,冷笑一声,跨步上前端起桌上的药。
“既然不是什么毒药,那就赏给你喝,怎么样?”
他说着上前,掰开府医的嘴就要往下灌药。
“老爷,不可,不可。”府医没料想刚说了这么一句话,颜国公就动这样大的怒,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瘫坐在地上,推搡间打翻了那碗药。
汤药洒在地上,府医打了个哆嗦。
“本国公倒不知道你在颜府这么久,何时学会了替别人瞒着的本事。
说实话,不然本国公就命人熬一碗一样的药,喂你喝下去。”
颜国公一双眼如同冷剑一样地刺人,府医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心下暗骂,面上却不敢再说谎。
“此药乃……砒霜。”
“砒霜?”颜夫人一听,尖声叫了出来。
“老爷,这是有人要置我们沁儿于死地,不知道是谁竟然有这么狠毒的心肠。”
“可这药是二小姐送来的……总不能……”长夏适时地惊呼出声,一见众人看过来,忙止住话,低头道。
“奴婢失言。”
“二小姐呢,可过来了?”颜国公面色一黑,朝外喊道。
他话未说完,颜芷晴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两步走到长夏面前,伸手甩了她一个耳光。
“大胆,本小姐也是你能置喙的?”
“奴婢不敢。”长夏脸上火辣辣地疼,却仍旧惊恐地摇头。
“逆女,你给我跪下。”颜国公见她这样没规矩,心下更怒,抬脚踹了过去。
“你低头看看这药,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儿,连自己都亲姐姐都要暗害。”
“女儿没有,还请父亲明查。”颜芷晴自然早想好了说辞,不慌不忙地跪下去。
“送药的奴婢是冲撞了女儿,女儿才罚她跪着,可女儿也担心大姐病着,怕耽误了汤药,早早命人送过来……女儿若想害大姐,又怎会如此蠢笨,在自己送来的药里下毒?”
颜芷晴一边言之凿凿地说着,一边瞪了身边的婢女一眼。
前头那个用了许久的贴身丫鬟染了病死了,这丫鬟才换过来三个月,她用着顺手才多用了几天,没想到连件小事都办不好。
她明明吩咐了要把那个奴才处理掉,没想到她人没处理好,还让别人知道了这药是她送来的。
“那这碗里的砒霜你如何解释?”颜国公盯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漏洞,一边眯着眼问。
什么?砒霜?
颜芷晴瞳孔骤然一缩,扫向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的碗。
一双手顿时攥紧。
她明明放的不是这么烈的毒,最少也要两日后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发作,顶多这两日病得重些,怎么突然变成了砒霜?
“我没有……父亲,请您明查。”
颜芷晴第一反应就是晏青扶故意换了药害她,虽不知道晏青扶怎么发觉碗里的药,但是这砒霜不是她下的,她怎么也不能认下这个罪名。
“女儿不会这么歹毒毒害自己亲姐姐,还望父亲明查,定是有人要害女儿。”她定了定神,言辞恳切地看向颜国公,一双眼里蓄满泪水。
“是啊老爷,晴儿怎么会害大小姐呢,您明查啊。”孙姨娘也跟着跪下去,“晴儿一个闺阁女儿,哪来的砒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