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带着长夏进了颜夫人的院子,左右无声张望了片刻,也不见有什么人。
方才的一丝明火更是已掩的干干净净,这静悄悄的院子,只站着主仆二人。
她站了片刻,忽然抬步往后院走去。
“大小姐。”一道明亮的声音响在暗夜里,阻了晏青扶往后院的步子。
她回过头,一双浅淡的眸子落在走过来的婢女身上。
“大小姐,夫人方才出去了,不在院中。”婢女走过来对她恭敬福身。
“无妨,我去后院转转。”晏青扶摇头,转身往后院走。
后院果然站着一个身影,正麻利地收拾地上的东西,隐约泛出一星半点的火光,和若有若无的香灰味。
“芸陶。”
她站定,清声喊了一句。
蹲在地上的人身形颤了颤,紧接着站起身,语气也不自然的很。
“奴婢……”
“是给你那死去的姐妹烧的?”晏青扶未理会她跪着的身形,目光落到地上的黄裱纸,和尚未冷却的火星。
“回大小姐,是。”
“你倒是胆子大,寻常的人做这些事都避着人,你倒敢堂而皇之在夫人的院子里烧。”她话音幽冷的听不出情绪,却听得芸陶面色一白。
“大小姐,奴婢……”
“待阿娘回来,你自行去领罚,此事我不希望再见着第二次。”
晏青扶凉冷的神色掠过沉在夜色中的院子,忽而眼神一顿。
离这院子最近的西边小屋,隐约闪现一块蓝色的衣角。
今日午后下了雨,院内的土还湿软着,略有些泥泞,芸陶跪在地上,被凉气浸的打了个寒颤。
“是,大小姐。”
“将东西收拾干净些。”晏青扶颔首,转身刚要离开,身后小院西边,咚的一声,打滑的声音响起,她听见有人闷哼一声。
她刚止住步子,就见芸陶勉强笑了笑,急急地说。
“许是哪个奴才没走稳摔倒了,奴婢去瞧瞧。”
尽管她强自镇定,眼神里的慌乱还是骗不过晏青扶,一双手紧紧绞着,似是生怕她走过去看。
“嗯。”她点点头,似毫无知觉一样,继续往前走。
她故意放慢了步子,刚踏出后院,就留心听见了院中芸陶低低的惊呼和担忧。
“夫人,您慢一些,奴婢扶着您。”
颜夫人?
刚跨出门槛的步子顿住,晏青扶疑心自己听错了人,手中帕子微微攥紧。
若是颜夫人在院中,方才为何不出来?
后院的动静越走越近,她回过神,隐下想转头看的想法,搭着长夏的手走出去。
福顺堂内,老夫人正坐着,见她过来,顿时温和地招手。
“带了什么,怎去了这么久?”
晏青扶笑着走上前福了福身,从长夏手中接过一本经书。
“是这些天我在倚青阁养病,闲着无事写的经书,料想祖母礼佛,应当是喜欢的。”
老夫人闻言顿时一喜,接过经书打开,等看到晏青扶的字,又是一愣,眸中隐约泛出些惊奇。
“沁丫头倒练的一手好字。”
晏青扶平日里在她面前大多是温柔的,和世家贤淑的贵女并无什么分别,她本以为她的字该和大家闺秀一样写的一手好小楷,却不想笔锋强劲,倒多几分傲骨。
莫说女子,翰林院的学士只怕也少有写的这样好字的。
“看来沁丫头在山中这些年,倒学了不少好东西。”
晏青扶微微一笑,“山中师父教导的好。”
索性颜家不涉朝政太久,少有人见过她的字。
她将因由都推到那个颜容沁的便宜师父身上,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果然,老夫人亦没有疑心,笑着点点头,满意的很。
“沁儿休养这么些天,可觉得身子好了?”
将经书交给身边的嬷嬷,老夫人拉过她的手细细地问。
“都好,祖母莫要挂心。”晏青扶接过嬷嬷递过来的热茶,一边温声道。
“你二妹太过娇纵,但平日里也算乖巧,祖母也没想到她会……”看着晏青扶仍有些柔弱的面容,老夫人疼惜地叹了口气,语气带了些怒意。
“此去别院,就让她好好反省,短时日内,不管孙氏怎么闹,也不能再接回来了。”
“祖母放心,此事父亲处理的好,二妹……”晏青扶想到此,温凉的眸中掠过几分暗色,随即又道。
“她是娇纵的太过,该好好磨一磨性子。”
“好在发现的及时,将那黑心的府医也逐出府了,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老夫人后怕地攥紧她的手。
“西苑那边,改日就该让你父亲下令,让她们少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