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你留下,日日敷着。”他说罢,又把手中的金疮药递上去。
晏青扶并未推拒,点了点头将金疮药收下。
“明日……”容祁刚想说出了这事,不如明日先留在王府看看情况。
晏青扶却好似已经明了他要说的话。
“我明日就回。”
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这么大的一个圈套,她明日若不回去,倒如了他们的意。
只是……
晏青扶眼睫微颤,仍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只是怎么会是颜国公夫妇呢。
他们是生身父母,怎么会舍得对女儿下此毒手?
“你休息一会吧。”容祁看着她变了又变,逐渐冷下来的神情,忽然开口。
“好,多谢王爷。”晏青扶回过神,敛了身上的寒意。
容祁颔首,抬步走出屋外。
“等会将姜汤送过来。”他吩咐罢旁边的嬷嬷,带着译岸离开。
外边的雨渐渐停下,容祁负手站在屋檐下,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去查清楚。”
“是。”
“还有陆行,他为何会在这里,也查一查。”
“是……主子。”译岸应下声,走前看了一眼他,关切地说。
“您也淋了雨,还是早些换身衣裳,莫要着凉了才是。”
经他提醒,容祁才注意到衣袍处的泥泞。
今日得知是晏青扶遇刺,他慌张之下就扔了伞,脏污的雨水染在雪色的袍角,身上又淋了雨,现下还潮湿着。
“嗯。”
他蹙眉,抬步往旁边的内室走去。
晏青扶用了药,整个人神经才放松下来。
内室燃的炭火让整个屋子都暖起来,嬷嬷仔细地为她收拾好了床铺,她躺下没过多久,就渐渐阖上眼睡去。
但这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魇之中尽是今晚的风雨,和那一把飞速刺过来的剑。
梦中没有译岸带的暗卫将她救下,那把剑刺到了她面前,是被另一个人挡下的。
这人一身白袍如雪,眉间清冷不减,一如既往的矜贵清傲,在满街的风雨中将她抱在怀里。
炙热清雅的怀抱将她身上的寒意驱散,她恍惚闻见了冷梅香,依赖地蹭了蹭他。
与此同时,屋内烛光明火,窗边映出两道依偎的身影。
容祁垂头看了看,从她耳侧收回手,指尖残留的暖意似乎还有些不真实,他低头为晏青扶掖好被角。
抬手撤开的刹那,他听见晏青扶低低的喃呢声。
这声音太小,他不得已又低下头去听。
是两个清晰又有些缱绻的字。
容祁。
他蓦然弯下眼,无声一笑。
第二日
晏青扶刚起身,被刺目的阳光照的眯了眯眼。
屋内的陈设她还有些陌生,愣神了会,昨夜的记忆才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小姐起了。”嬷嬷面上带着和善的笑,端过来一碗姜汤。
“王爷吩咐,说让您再用一碗姜汤。”
昨夜她淋了太久的雨,容祁不放心,临走前又吩咐多熬了些姜汤。
晏青扶点点头,接过姜汤一饮而尽。
“前厅已备好了早膳,王爷此时还在朝上,您是先用早膳还是……”
嬷嬷赶忙接过她的碗,又问。
“用吧。”
过了一夜,她的伤口已不再作疼,只是昨夜奔波了太久,身上还隐约有些疲累。
晏青扶在前厅用罢早膳,又问嬷嬷。
“昨日的侍卫……”
“回小姐,那侍卫并未死,只伤着了,王爷已经安排太医为他上过药,送回凌府了。”
她昨夜一夜未归,凌府和颜府自然都在找人,既然侍卫已经回到凌府,想来凌府也已知道她遇刺的事。
“那就好。”
晏青扶颔首。
门边晃过一片衣角,容祁大步走了进来,将手中拿着的文书放在了桌边,目光随后落在她身上。
“皇叔。”
她站起来要福身。
“免了。”
还未蹲下去,容祁就喊了起。
她面色不像昨日那样惨白,眉宇间凝了几分孱弱和随和,但也不像之前还是青相的时候,身上总带着些远人的疏离,冷冰冰地连话都不说几句。
容祁少见这样的她,虽知晓这是她伪装出来的样子,仍不免多看了两眼。
晏青扶察觉到他的视线,硬着头皮开口。
“王爷……在看什么?”
容祁若无其事收回眼,“没看什么。”
“可觉得好些了?”
“劳王爷挂怀,已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