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死的,本相倒觉得和死的没差别。”
眼见着晏青扶没动,这死庸医上前扶过他,陆行冷笑一声,阴恻恻地说。
太医颤了颤手,只装作听不懂他说的话,赔笑道。
“哎呦,看相爷这话说的,您跟臣这等不值钱的人置气做什么,可别气坏了身子。”
太医扶着陆行坐了回去,容祁一撩衣袍,也坐在了桌边。
晏青扶看了看,走上前坐了过去,特意挑了个离容祁最远的位置。
“此次的事,陆相可知道是谁做的?”
“约摸有些眉目,看着并不像是江岸城的人。”
说到正事,陆行也没磨叽,正了正神色,先示意太医和侍卫走出去。
这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陆行才开口。
“可兵器买卖一事,不大多是江岸城的人,怎么会不是?”
这和他猜测的大有出入,容祁蹙眉问道。
“不仅不像江岸城的人,说话的样子也不像大昭人。”
陆行沉了眼睑,语气压低。
“你的意思是?”容祁心头隐约浮起个猜测。
“像西域的人。”
这话一出,晏青扶也抬起头,不自觉地抿唇。
西域。
西域怎么会和江岸城的事有牵扯?
“我本身就提防着这江岸城的事,也知晓动了根基,他们多少都会有些动作,但是那日来的暗卫,招式诡异,话也带着浓浓的口音,暗语也不是大昭有的。
我前几年的时候,奉皇命去过西域一段时间,对西域也算熟悉。”
言下之意,他不会认错人。
“可这江岸城我查了半个月,没发觉到半点西域人的行踪轨迹。”
这才是最让陆行觉得奇怪的。
如果西域当真和江岸兵器一案有牵扯,不可能半点动静他也查不到。
“那陆相的意思是……有大昭人和西域暗中勾结,才把这痕迹埋严实了?”
晏青扶思忖片刻,缓缓出声。
“颜小姐真是聪明。”
见着晏青扶附和他的话,陆行眸光一亮。
虽然他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但晏青扶开口说话了,他必定得先夸两句。
陆行这样想着,接过晏青扶的话。
“但我还有另一层怀疑……”
“陆相想说的是,幕后人是西域人,但常年在大昭住着,可对?”
幕后人未必参与兵器案一事,也许是恰好想要针对陆行,才想凑在此时,掩人耳目,借刀杀人。
容祁再一次打断陆行的话,微凉的嗓音落在屋内,晏青扶视线又从陆行转到容祁身上。
陆行被噎了一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容祁。
“王爷下次可否让我说完?总不急在这一会也要打断本相说话吧。
何况……”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晏青扶。
“颜小姐还在这呢,王爷这么突然一说话,惊了颜小姐可不好。”
“颜小姐也没觉得被惊扰,陆相急什么?”
容祁瞥过去一眼。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晏青扶更觉头疼。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在心中排查着可能的人。
陆行离京不是什么小事,上京人都知道,但知道她和容祁来的人可不多。
但偏生她和容祁来了之后,这批人更急着在山中搜寻陆行,想来是怕他们找到,要赶在两人前面把陆行灭口。
灭口陆行,其一兴许是陆行动了兵器买卖的事。
而其二,想必就是陆行发觉了西域和幕后人的一些勾当,他们这才急了。
能知道她和容祁来江岸,又能使唤的动西域的人,还有些来者不善的。
“虞徵。”
两道声音交错着落在屋内,容祁和她几乎是同时喊出来了这个名字。
“西域女帝这些年本就野心勃勃,虞徵来大昭来的也蹊跷。”
他走前半个月又伤了虞徵,兴许他多少有些怀恨在心,也不是没可能。
“这西域当真是不安分。”
陆行冷哼一声。
“大昭百年盛世,百姓安详和乐,岂是小小虞徵就能破坏的?西域女帝可真敢想这等好事。”
“但江岸的事大多已经收尾,我也抓了许多背地里私卖兵器的人入狱,剩下的大多是一些小喽啰,倒不足为惧。”
容祁亦点头。
陆行办事一向雷厉风行,江岸买卖兵器一事,多是巡抚官商勾结,纵容了这些恶事。
如今将贺知州送往京城处置,其下的一些官员更是早被容祁那一纸书函贬了职,此后只需派个清正廉洁的官员,再让朝廷以儆效尤斩杀些人,此事自然会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