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晏青扶就去了书房。
这书房于她而言陌生又熟悉,虽然少来八王府的书房,但九华山的书房她的确没少进。
容祁昨日翻过的孤本就在原来的位置,晏青扶走过去将书拿起,顺着折痕找到容祁昨日看过的地方。
上面清楚地记载着瀛枝,和它两种解毒的方法。
其一是丹心丸,其二是巫蛊之术。
她着重看了蛊毒解药的办法,一边看着,一边伸手拿起桌案上的朱笔到宣纸上记着什么,不知不觉就看了两个时辰。
容祁从宫里回来,听闻她来了书房,便也没再回主院,跟着一起过来了。
刚一推开门,就见晏青扶一只手拿着朱笔在宣纸上放着,另一只手撑着脑袋,眼微微阖上,正昏昏欲睡。
这场景莫名和五年前的某一幕重叠在一起,穿白裙的小姑娘被他逼着多读了两本书,就郁郁不快地撑着脑袋去拉他的衣袖。
“小师父,这些改天再读吧,我今日都看的头昏脑涨,走路都轻飘飘的找不着北,到现在还没午睡呢。”
说的话自然是夸大了的,这些瞒不过容祁,他只会冷眼看着她,直到求情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这人老老实实地抓着书读,才又落下一句话。
“再添一本,今日看不完,你晚上也不必睡觉。”
往昔喜白裙的人如今偏爱紫色和青色,活泼明艳的性情变得波澜不惊,再加上当时她用了易容术待在自己身边,这些种种,实在相差太大,总让他到现在还有些觉得不太相信。
晏青扶和小九,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但每每这样想着,他又觉得,晏青扶和小九,一定会是一个人。
从门边走过去的动静惊醒了晏青扶,她迷蒙着睁开眼,放下手中的朱笔,随意喊了一句。
“回来了。”
容祁脚步略一停顿,很快又走过去。
“嗯。”
看到她在纸上记着的方法,容祁眼帘里掠过几分复杂。
“怎么忽然想起来看这些?”
“只是随手翻到了,就想起虞徵的毒。”
晏青扶随意扯了个理由,合上书站起来。
她怎么能告诉容祁,是她经历过被瀛枝折磨的要死的半个月,每每想起伤痛还历历在目,于是再看见,就总有些忍不住去求这解毒的方法。
哪怕她已经用不到。
“我已经着人去探西域皇宫,看看最后的丹心丸在哪。”
他是不相信虞徵口中的话,也不相信丹心丸真的已经没有。
有或没有,不是虞徵一句话的事,他得亲自看见,才能相信。
“不必去探,的确没有。”
晏青扶不假思索,果断干脆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
容祁怀疑又探究的目光紧接着落在她身上,晏青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虞徵不是说……”
她勉强稳住心神,想借虞徵糊弄过去。
“你信虞徵?”
容祁往前走了一步,将她圈在身后的书架自己中间,凉而冷的声音落下。
这话中浓浓的怀疑和笃定让晏青扶心头一跳,没敢与容祁对视,特意偏开了视线。
“到底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如果真有,虞徵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是吗?”
容祁又逼近了一步,直把她逼得后背贴在了书架上,再往前走又是容祁宽大的流云袖挡在身前。
“是。”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听见她肯定的答复,容祁似从喉间溢出点笑,修长的手抬起,落到她眼尾,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晏青扶被这酥酥麻麻的触感磨的有些不自在,觉得眼尾一热。她只恐自己的不对劲被容祁深究,很快整理好情绪。
“没有……”
她当然不会承认,当下摇头道。
为表真实,她还特意抬头与容祁对视了一眼。
神情自然,眼底清澈又坦荡,连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王爷怀疑我做什么?我要是知道瀛枝,便是瞒了旁人,也不会不告诉王爷。”
本想打她个措手不及,趁她有纰漏的时候能问出点什么,但没料想她反应太快,容祁只在心下一叹。
当年喜怒形于色的人,不过区区五年,竟能反过来骗他一局,还让他挑不出错,一时竟不知道是好是坏。
“昨夜没休息好?”
她刚要从容祁手中挣脱开,就听见容祁盯着她眼下淡淡的乌青,问道。
“许是刚换了地方的缘故。”
她搪塞道。
“嬷嬷怎说昨夜你睡不着,拉着她问了半宿我的事?”
容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