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才出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容祁就赶了回来。
陆行也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巧,眼神一沉,嘴角随意地扯出来点笑。
“八王爷。”
“陆相进了京城,不去皇宫述职,来王府干什么?”
容祁大步走进凉亭,不经意地站在晏青扶身前,挡住了陆行看过去的视线。
“王爷让本相查的罪证已经呈送到御书房,连同本相的请罪书一起,述职一事自然等皇上传召。
至于今日来王府,是有另一件事想和王爷细说。”
陆行与容祁相对站着,身姿挺拔,负手而立,身上似有若无的凌厉感也毫不退让。
“既然是有正事要说,陆相随本王去书房说吧。”
“夏日天本就燥热,这凉亭风景好又舒适,不如就在凉亭里说?也少走这么几步去书房了。”
陆行一扬眉,出声又道。
容祁淡淡瞥他一眼,“从江岸城回来上百里的距离都走了,这么几步也累不着陆相。
还是陆相身子太弱,几步的距离也难走?”
“本相身子自然早已大好,只是眼下明明凉亭就合适得很,何须再多此一举去书房?”
陆行说完,径自撩了衣袍,施施然落座在晏青扶对面的位置。
他倒要看看自己都坐下了,容祁怎么把他赶走。
“楚嬷嬷,送小姐先回房。”
没再说走,容祁却朝凉亭外喊了人,很快楚嬷嬷就走了进来。
“是,王爷。”
“八王爷。”
晏青扶还没走,陆行没忍住又出声道。
“颜小姐坐在这又不影响咱们说事,何须你一来就要把颜小姐赶走了,倒让本相多有过意不去,颜小姐还是一起坐下吧。”
“陆行,这是八王府,不是陆相府。”容祁额角一跳,沉沉地看着他。
“本相只是觉得八王府的待客之仪不好,对颜小姐这位客人有些冷淡了,王爷宽宏大量,倒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和本相过意不去吧?”
陆行作出一副疑惑的模样,翩翩然出声,话说的滴水不漏。
“既然知道颜小姐是本王的客人,那就与陆相无关。
朝廷事多枯燥,颜小姐有自己的事忙,陆相何必把颜小姐困在这听你我商谈,倒是有些不善解人意了。”
容祁说罢,偏头看晏青扶。
“你先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着,她就算坐在这不说话,也能成了众矢之的,晏青扶索性合了书,跟着楚嬷嬷从凉亭离开。
眼看着那道浅紫色的身影离开,陆行嘴角谦雅的笑顿时撤了下来,冷哼着看了容祁一眼。
他就知道这阴魂不散的八王爷一来,准没好事。
待及两人聊完公事,时间已过酉时,容祁看了看天色,起身打算去谭府参宴,刚将文书合上,冷不丁听见陆行说。
“本相刚回京城,府中下人还不知道本相回来了,如今天色已晚,少让府中下人折腾,不如本相留在王府用一顿晚膳?”
容祁将文书递给身旁的下人,回道。
“王府没备多余的膳食。”
“本相来都来了,不过吩咐一句话都事,偌大的八王府还能少这一碗饭?”
“能。”容祁薄唇微抿,紧接着说道。
陆行一噎,没想到他都厚着脸皮开口了,容祁还能不冷不淡地把话挡回来。
他自从知道晏青扶就是颜容沁之后,因为卧病的原因,本就没和晏青扶见过几面,好不容易回了京城,晏青扶又住进了王府。
他再不见缝插针地想办法留一会,按八王府这铜墙铁壁的样子,下次想见到晏青扶,还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八王爷天潢贵胄,岂能为了这半斗米折了面子?若传出去本相连日奔波进京向八王爷述职,却连一顿膳食都用不到,可别让大昭朝其他的官员们寒了心了。”
陆行不死心,拿出自己朝堂上舌战群儒的本事,又道。
容祁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双孤冷的桃花眼看了一眼陆行,才意味不明地说。
“陆相能为半斗米折面子,本王为什么不能?”
陆行都能为了留在八王府见晏青扶而舍了脸,他自然也能为了把陆行赶走不要这面子。
“来人,送陆相回府。”
直到亲眼看着陆行从八王府离开,容祁才出府去了谭家。
容祁走后,晏青扶用过晚膳,将自己写了一日的宣纸折了起来放进云袖里,对楚嬷嬷说道。
“我出府一趟。”
“哎,是,小姐。”
楚嬷嬷一愣,忙点头应声,一时也忘了问她要去哪。
晏青扶离开王府,这长街拐了两个弯,进了西域行宫。
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