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她这样说,姜浅温婉一笑,又看了一眼旁边端坐着的容瑾,眼中划过几分失落和说不明的艳羡。
她和容瑾是牵扯着利益才做了帝后夫妻,姜家一心扶持着帝王,新帝便也给她这个嫡妻敬重和脸面,宫中大小事宜都交给她一人打点,偶尔遇见前朝的事,也会与她说上几句。
但也仅止于此。
她甚至比不上新进的沅嫔颜芷音受新帝的宠爱。
和她相比,颜容沁的命似乎好的太过了。
颜家的事皇叔亲自保下了她,还借着自己的名头将人带去了王府。
皇叔这样尊贵又冷淡的人,八王府如今连一个侍妾都没有,却为了颜家女三番两次地破例。
正室,嫡妻,她是,颜容沁也是。
但八王爷对颜容沁,实在太好。
“若觉得这无趣,出去转转散散心?”
容祁拎过琼华露,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又轻声问。
“可行吗?”
晏青扶端起酒盏,微微挑眉问他。
这宴席才过了一半。
“没什么可行不可行的,你想,那就去。”
“八王爷这可算破了皇宫的例?”
晏青扶轻笑一声,放下杯盏。
向来宴席上老祖宗的规矩,无事不得随意离席。
“皇后都说了本王少为别人破例,偶有一次,只为一个人破例,倒也没什么。”
看透她想出去的心思,容祁温声说道。
“索性这殿里无趣,出去看看也好。”
宴席上新帝只带了正二品以上的妃子,颜芷音位分不够,自然没有来。
方才她看见姜筝对姜浅告了一声,转头从后殿出去了,想来是去见颜芷音的。
她倒好奇颜芷音和姜筝的关系,若此时出去,兴许能撞见两人说话。
容祁略一颔首,她悄无声息地从后面出去。
紫宸殿外只有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走动,她转路出了门,就见到浅色的衣角一闪,姜筝果真往栖霞宫的方向去了。
她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走着,还没走到一半,姜筝忽然止住步子,皱眉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她便又往前走。
而晏青扶躲在桃树后面,心中的猜测渐渐浮出水面。
这位姜二小姐,果真懂武功。
方才大殿里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听的到他们说话,现在她都谨慎地隔了十步远的距离,竟然还能知道有人跟着。
又转了两个弯,姜筝进了凉亭。
颜芷音早在里面,两人见了面,却不像她以为的那么熟络,姜筝仍旧一副冷冷的样子,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她忽然伸手推了杯盏,琉璃盏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她声音猛地拔高。
“你就这样作践人?”
颜芷音仍旧没什么大的动作,被这样下了面子也不见她生气,只静静地看着姜筝。
晏青扶又走近了两步,听见颜芷音说道。
“我从两年前就把话说的明明白白,我是颜芷音,不是姜家的任何人的附属,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做的,不是我逼迫他,二姐为什么要觉得我作践他?”
姜筝面露怒意,“你……”
“二姐的心思可藏好了,别被我这一句话逼得功亏一篑。
你心疼他,我可不心疼。”
“算我看错了你。”姜筝神色一僵,冷哼一声,拂袖走出凉亭。
晏青扶藏在树后,姜筝怒气冲冲,倒也没看见她。
她走后,颜芷音身边的宫女大着胆子问。
“若二小姐回去告诉少爷……”
“我怕她告诉?”
颜芷音扬声说道。
“我巴不得跟他断干净。”她眼神一沉,又喃喃道。
这是什么意思?
姜大公子姜溯?
晏青扶心中猜测,隐匿在树后,看着颜芷音带着宫女离开。
依着刚才颜芷音和姜筝的话,难道说颜芷音一直联系的,不止姜筝?
还是另有其人,并非姜筝想要帮她?
这偌大的姜家瞧着风平浪静,内里竟然也不一条心。
送进宫中的皇后不扶持,竟一心帮着颜芷音。
真是怪事。
她从桃树下出来,顺着小路往紫宸殿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还没走出去几步,便见前面不远处,容祁提着一盏宫灯,正不急不缓地走过来。
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踩出些不轻不重的声音,明黄的宫灯在暗色里映衬他如玉的眉眼,和一身云锦白袍,一时将眉目间的冷冽和寒意都冲散,直到这人走到她面前,清雅的声音缓缓响起。
如玉珠散盘,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