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哑然失笑,一双桃花眼里泛出几分温和的笑,他意有所指道。
“小瞧谁也不敢小瞧青相。”
他毕竟在这人手里栽过太多次,被她骗过太多次,虽早知道她聪明,有手腕,又通透的厉害。
却还是在每一次她点出问题关键的时候,难免有些惊艳。
她实在成长的太快了。
短短五年,就已经蜕变成了他有些陌生,但却总忍不住为之侧目的女相。
像是璀璨的明珠剥开了外壳,闪耀的让人惊艳。
但发现这明珠的不止他一人,知晓晏青扶优秀的也不止他一人。
所以容祁急着将人圈到怀里,放在身边,只恨不能告诉天下,这明珠是他的。
他一个人的。
手指稍稍一弯,他克制地阖上眼,半晌没再说话。
午后,晏青扶又去了一趟宁府。
她仍旧觉得宁婳的事存在太多端倪,又怀疑着此事,自然想要去求证。
宁府门前已经空无一人,往昔辉煌风光的宁家,如今凄冷又让人唯恐避之不及,连走到宁府外都不敢驻足,生怕被牵连到了,跟宁家挂上了关系。
晏青扶走上前扣了扣门扉,走出来一个小厮将她迎了进去。
宁将军夫妇都像是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似的,宁夫人的发鬓间都起了白发。
“颜小姐……”
她看着晏青扶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说。
“颜小姐日后还是少来宁府,毕竟宁府如今……还算戴罪,但颜小姐日后可是要嫁入皇家,可不能牵连了颜小姐。”
“夫人这话从何而来,宁婳拿我当朋友,我也是真心担忧她。”
晏青扶摇摇头,和宁夫人寒暄了两句,走进了宁婳的闺房。
“当时就在这……摆着一封书信,还用砚台压着,一并放在一起的,是婳儿常年贴身戴着的镯子。”
宁夫人指着桌案,看见上面摆放整齐的东西,和那一封书信,难免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她怎么能……若是真的舍不下,或者有这样的打算,也该与我和老爷说,就这么抛下我们离开……”
连宁婳到底去了哪她都不知道。
晏青扶嘴上安抚着宁夫人,一边走到桌案前。
宁婳放着的那封信仍旧被宁夫人放在那,说是那日看过之后,就和宁将军去了皇宫,回来后怕睹物伤情,也不曾再进过宁婳的闺房。
“这上面的折痕,是夫人划的,还是本就有的?”
晏青扶拿起书信仔细看过,并没看出被模仿的字迹,这信的确是宁婳亲笔。
直到她要把这封信放下的时候,看到了手边清晰可见的划痕。
“不是我……”
宁夫人一愣,随即摇摇头。
但这划痕手劲极大,几乎要把这半面纸都戳破,若是宁婳当真铁了心要走,又为何会有这样的动作?
这瞧着更像是争抢推搡之间,她的手去抢这封信,才不经意间划开的。
她目光凝住,心念一动,又转头问宁夫人。
“夫人说婳儿留了信物,可否给我看看?”
宁夫人怔愣过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玉镯。
这玉镯是宁婳自小带的,质地温和,光泽明亮,是上好的玉。
可晏青扶拿过来只看了一眼,便又问。
“如果我没认错,这玉是软玉,是玉种里最不易碎的那种。”
“的确,颜小姐好眼光。”
宁夫人点头肯定她的话。
晏青扶这才又敛下眼去看手中的镯子。
漂亮的光泽里,映出一点惊痕。
连摔在地上都不一定会碎的玉,是怎么样的力道,能让软玉惊了裂痕。
宁婳一个姑娘家,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去把爹娘送的东西打碎出一道裂痕?
她心头隐约浮起些猜测,握紧了手中的玉镯,勉强压下惊讶,思索了片刻后,仿佛不经意一般走到窗台前。
往下扫了一眼,便看见了窗棂下,昨日宁婳戴在头上的簪子,落在了窗台下面。
而窗台上干干净净,像是从来没有人踩过,也像是被人隐去了所有的痕迹,什么都看不出来。
心里的猜测似乎有了答案,晏青扶几乎压不住心头的震惊,她只觉得嗓子发紧,定定地看着窗台,心乱如麻。
也许宁婳不是主动要走的。
书信上划的痕迹,还有镯子上刻意有的惊痕,都是她故意留下的。
虞为若要带走她,必定不会光明正大地走正门,而窗台后面落下的簪子,也是最好的证明。
兴许是虞为拿了什么逼迫她走,逼着她写下信,也可能是虞为在她写了信之后将她强行带走,而从她手腕上褪下镯子,来让宁家更相信此事,也在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