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容祁也出声问她。
“若当日救下你的不是我,后来在京中遇见,应当不会这般躲着我了吧?”
容祁和她想的不一样,他只想着若换了身份他们一定还会遇见,就算不在九华山,也一定会在京城。
也许那时候的晏青扶不会躲避他,也不会因为黄家的事让二人针锋相对许久。
也许他一开始就会喜欢这人,也许此时……他们早已成婚也说不定。
他散漫地想着,一边带着晏青扶往山上走。
“这山中八月间开的花倒少。”
她在的那一年,容祁在九华山上着人种了许多栀子和桃花,后来他们离开,这山中也荒芜了许多。
四月的时候桃花已经败落,如今是栀子开的正盛的时候,晏青扶一路走过来,便见满路的栀子开着,连成一片,从山腰往上,一直蜿蜒到院落前。
这山中的院落是那一年她和容祁住过的,自离开后落了锁,安安静静地立在那。
她恍惚了一下,抬手刚触到门边,便听见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她顿时讶然。
“不是说落锁了吗?”
容祁跟着走过来,垂着眼说。
“那时想着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应当这里也是个好去处。”
他当时只以为她是为了虞徵才跟他举剑离开,虽气恼虽愤恨,但到底心中还隐约想着。
若是回来了呢?
若是有一天,她不想再待在虞徵身边,她又回到了九华山,这里终归是个去处。
他知道小九身边已无近亲,一旦离开,也许还会想着回九华山也说不定。
就算他以后不会再来九华山,也仍然将这件事为她周全好了。
于是这门一落五年,却从未真正有一天是锁着的。
晏青扶也在同时明白了他话中意思,怔怔地站在原地。
原来离开那几年,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念着这在九华山的几年。
这个人和她一样,为她思虑着,为她周全着,也等着她回来。
“进去看看。”
容祁拉了她推门进去,大门一打开,便是满院的栀子和桂花。
映入眼帘的,楼台亭阁,假山曲水,都和当年记忆里的一般无二。
她记得她在亭阁里陪在容祁身边练琴,也记得夏日贪凉在假山旁躲懒,明明已过去五年,这些事仍像是昨日发生的一样,不管什么时候看到,都能想起。
竟是这么多年也一点没变。
“前些年也偶有派人来打扫过。”
容祁见她目光落在亭阁里,便跟着说。
那时他尚且抱着一丝念想,总觉得这人还会回来,是以多多少少派人来看过几次。
虽然每次都是落空,但也养着习惯每年让人来过一次。
最后一次是去年六月,来了的暗卫再次回禀无人去过的消息后,容祁最终摆手道。
“明年不必再去了。”
谁也没料想,在他放弃的一年后,才发觉人其实一直都在身边。
九华山这一处院落极大,除了前院里的水榭楼台之外,后边庭院里,还搁置着她最喜欢的秋千,石凳,不远处挖了一坛子酒,酒坛还在桥边落着,一切都像是还有人在住着一般。
就如同他们此时站在这,晏青扶总下意识地以为这依然是五年前,也许她只是跟着容祁下了一趟山,什么都没变。
晏青扶便恍惚了一下,忽然回想到了当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再平静不过的午后,她尚且还拎着朱笔在一旁作画,是虞徵的暗卫匆匆递了信过来给她抉择。
信中只短短的两句话,却是让她选择要容祁的命还是看着虞徵死去。
不管虞徵和她到底有多少争端,不管晏青扶多不喜欢被人威胁,她不会看着容祁死。
所以这是一条必走的,毫无回头路的选择。
她在暗卫的逼迫下,匆匆搁下了手中还剩了半幅的画,跟着去了院落。
她赶到的时候,容祁手中的剑都抵在虞徵的脖颈处了,但凡她晚来一会,似乎都能轻而易举地挑断他的脖子。
她实在胆怯,不知是害怕还是不忍骗他,或者是不想从那双眼里看到失望,连拎剑的手都抖着。
容祁的目光从最开始的疑惑,不可置信,到冷笑。
她从未见过容祁有这样的时候,竟然从那双淡漠平静的眼里轻易看见怒火。
身边的暗卫极有眼色地把虞徵押好,虞徵势在必得地,又似乎是讽刺一般,在身后放声笑着。
而她只觉得声音刺耳,眼前一步步走过来的白衣更让她往后退了一步。
是容祁冷笑着说。
“我是这样教你拿剑的吗?”
他往前走着,不顾晏青扶明显有些慌乱,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