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目光细细地看过她。
那往昔冷然淡漠的双眼,此时冰雪尽融,尽是担忧和疼意,以及……后悔。
“我不该走的。”
他沉着声,想起赶到的时候,巫师那几乎要打到她身上的掌风,以及她的伤口。
还有顺着东边过来的时候,路上满地的鲜血和暗道里的惨烈样子。
可想而知这半日她受了多少苦。
但饶是在这样的时候,晏青扶仍旧保全了暗道里的证据。
还在几乎绝对力量的压制下伤了巫师。
“没有。”
晏青扶摇摇头,声音轻灵地落在屋内。
“我看看。”
她身上的伤和虚弱样子实在太让容祁不放心,他慌张地去扯晏青扶的衣衫。
放在腰封上的手才一勾,晏青扶一惊,赶忙抓住他。
“你做什么?”
容祁一怔,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太容易惹人误会,难得有些连话都说不清楚。
“我不是……我只是想……你的伤……”
他无措地想去解释,耳根都有些红,又加上他眉间还未掩饰的慌张和害怕,一时让晏青扶心中一软。
她想了想,往前挪了挪凑到容祁膝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真的没伤了。”
她温声说道。
毛茸茸的触感蹭在手边,容祁一愣,随即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眉间的冷意尽数散去,他缓慢的,又特别珍重地去抱晏青扶。
也低头蹭了蹭她的脖颈。
“好。”
外面的桥还没完全修好,接下来的几日,晏青扶只能在客栈养伤,老板娘对那日的事情再三道歉,容祁仍是死死地防备着他们,一次也没有让她去过二楼看晏青扶。
偶尔遇见的几次,老板娘总欲言又止地想和晏青扶说些什么,但还没说话,容祁冷厉的眼神已然扫了过去。
这几日养伤,容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白日里更是不分时间地缠着晏青扶,似乎生怕她离开视线外。
他照顾的精细,韩少卿带来的药和补品更是跟不值钱似的给她喂着,所以时间还没转过第七天,她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伤一好,百桦镇外的桥也修的差不多,容祁着人收拾了在客栈的东西,竟是一刻也不愿多待,拉着晏青扶就往外去。
临出客栈的时候,老板娘忽然悄无声息地从身后过来,递给她一封信。
容祁刚要拒绝,就见晏青扶犹豫一瞬,还是接了过来。
他无奈只能松手,却转头吩咐了一旁的暗卫。
“盯好这客栈。”
一旦这封信上有什么,他也不会饶了这两个人。
门外候好了马车,载着二人往百桦镇外去。
马车上,晏青扶拆开信,娟秀漂亮的字迹映入眼帘。
“先对夫人道一句歉,上次的事我因夫婿被抓不得已听从巫师指令将夫人带去西湖。
夫人猜测不错,我和夫君本也是受巫师指控,虽和百桦镇杀人的镇民不相同,但我们的作用是留人……”
来来往往的商户总有停在客栈的,他们要将这些人留下,下迷魂汤也好,将人打晕也罢,再把人送给百桦镇的镇民。
掌柜的蛊毒也桎梏着她,她不得已听从巫师的命令,虽然未杀人,这些人造的罪孽也一点不少。
“夫人和公子自来的那一日我就看出你们身份非凡,夫君总觉得你们像多年前的我们,才存心救了你们一命。
因为多年前夫君也曾是外面的大家公子,是追着我来到遄城,却被西域人下了蛊毒,一生困在这小小的百桦镇。
我那时似乎和夫人一样,并不喜欢他……或者说还未意识到自己的心意,等到他终于身中蛊毒命在旦夕,我求遍诸佛神煞也不能让他变好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然错过了太多了。
就算后半生跟在他身边赎罪,前面错过的心意弥补不完,我心中也总有遗憾。”
老板娘的字迹娟秀工整,她顺着看下去,却忽然发觉下面的字有些凌乱了。
她说。
“可是他前些天死了,就在那一日,因为我引着你去西湖边的时候,他在家中蛊毒发作,活活挣扎死了。
我想这兴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惩罚我恩将仇报听从巫师的话想将你困死在湖上,要惩罚我永远失去他了……
所以今天在此对夫人赔个罪,盼夫人以后的日子平安顺遂,也莫要错过……眼前人。
而我,要去找他了。”
落笔在这里尽了话,晏青扶手一动,还没反应过来,马车外忽然有暗卫低声回禀。
“王爷,客栈起了火。”
晏青扶蓦然掀起帘子往回看。
一把大火将这留了十几年的客栈,里面藏的黑暗,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