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容瑾吗?
沈修这话让她莫名想到了一种可能,心尖顿时一颤,垂着头没说话。
“南境水患的事,想必青相还记得。
当时容祁在南境待了半个月,直到水患快收尾的前几天,他忽然匆匆从南境回来,青相知道为什么吗?”
这一句话问下来,晏青扶心头竟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南境水患快收尾的时候,恰好是……她被污蔑谋反,被先太子害死的时候。
可这猜测出来,她却又觉得不可置信。
明明当时刚在长街争吵过,容祁厌恶地转身拂袖而去,也在大殿里当着先帝的面为难她,那一副架势只恨不能再也不见。
“怎么会……”
她唇色一白,扶着旁边的墙才勉强站稳,抬头看了一眼沈修,急切地想要个答案。
“是想回来替你报仇。”
沈修落实了她的猜测,这一句话的冲击太大,她脑中一片混乱。
“他废太子,扶最不起眼的容瑾上位,当时只和新帝提了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她心中几乎已猜的到这些要求和她有关。
“为晏青扶正名。
将她棺木葬在郊外。
相府自此之后封禁,大昭不再有第二位左相。”
沈修看着她,一句句说道。
心尖一颤,晏青扶顿了顿,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被他这三句话说的,一时怔愣。
三个要求,三个条件,竟然都和她有关?
正名是为她,陵墓葬在郊外是应她的意思,还有……相府封着,不立左相。
都是为了她?
袖中的手猛地攥紧,她恍惚着听沈修说。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认为,他当时怨你,厌你,不想见你吗?”
“不是……”
她动了动唇,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一年的事直到如今她才窥探到一角。
重生回来,她只想着躲容祁,离得远远的,和这位王爷再没半点交集才好。
为自己的身世奔波,为要去回城准备,为退婚而谋划……
却没有一刻想过,新帝容瑾登基,竟愿意为了她一个没用的废人而做到这种地步?
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容祁开口了。
是容祁想为她正名,是容祁不讨厌她,是容祁那时候就对她有了别的心思,是容祁念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直到她死后重生,又将她圈到身边护着。
纵然那时候二人心中有隔阂,有怀疑猜忌,但容祁对她,如何能称得上不好?
想起那日她走时,容祁不可置信看过来的眼神和那一句——
“王爷敢说当时赐婚的时候……您不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身份,怕我惹出祸端,或者是有别的阴谋,才想把我放在身边看着?”
“晏青扶,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
这一句反问的话在此时重的她仿佛承受不住一般,下意识地松了手,她语气极颤,眼中的氤氲要溢出来一样,慌乱地问。
“他呢?”
“在前院。”
得了话,她慌不择路地从沈修身边跑开,心中乱着,脚步也踉跄,一路慌慌张张地跑着找人。
但跑了大半个公主府,却只见下人收拾脏污,不见半点那一袭白袍。
四下望去俱是空旷,这空旷一时袭满了心头,让她下意识地想。
“找不到了……”
他不要自己了吗?
眼眶一红,滚烫的泪顺着落下来,没管自己此时的失态,她转头又从公主府门口跑回去。
可回时动作太急,一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眼看着要跌到在地上,一双手揽过她腰身,稳稳将她抱住。
“见了我就这样急着躲吗?
嗯?晏青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