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王府的路上,马车晃悠悠地走着,容祁正要过问在公主府的事,眼神一转,扫见她手上那道不起眼的伤口。
“怎么回事?”
他目光一沉,拉过晏青扶的手,细细地看着。
“今日在公主府,看到了一盆很奇怪的花,不小心被倒刺勾着了。”
晏青扶略一犹豫,倒是觉得这些事无需瞒着他,便坦言说道。
“什么好看的花王府没有,竟也让你这样流连?”
容祁稍稍蹙眉,那伤口虽已上了药,但搁在细嫩白皙的指尖上,总显得有些刺眼。
“并非好看,而是……奇怪。”
她顺势往容祁身边坐了坐,压低了声音说。
“如何奇怪?”
“此花非大昭的花,惠安公主说是从章城带过来的遥月,但遥月多为粉色,那盆花却是被刻意染了色,我看着不像章城的,倒有些像西域的垠花。”
“何以见得?”
一听说是西域的花,容祁目光霎时便凝了起来。
晏青扶仔细地将公主府内发生的事说了个遍,最后想起在马车上自己衣摆处染上的颜色。
“若不是遥月,却被刻意染成了这样的颜色,不知是下人的疏忽,下人蒙骗了主子,还是……”
“还是主子有心,想以此骗你。”
容祁接过她的话,语气略沉。
晏青扶眉眼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容祁。
“你……”
传闻里也好,听他说也罢,惠安公主都是侄子一辈里,跟容祁关系最亲近的。
为何如今只是听她隐晦地说了两句,容祁竟会下意识地怀疑惠安公主?
容祁敛下眼,片刻后轻声说道。
“那夜的刺客,被暗卫查到,有一部分本就出自公主府内。”
“你的意思是说……”
那夜的事,难不成是惠安公主自导自演?
她图什么?
“不止。”
容祁淡声又道。
“一部分的刺客出自公主府,一部分却出自西域,配合的极好,是一波人。”
言下之意,惠安公主早和西域有瓜葛了。
晏青扶心下一震,她从公主府出来,竟然没察觉到半点不对劲。
“暗卫是什么时候查到……”
“今日在皇宫里,我才得到的消息。”
一得了暗卫查到的证据,他心中担心着晏青扶,便赶忙从皇宫回来。
可还没走到公主府,便遇见了王府的车夫说,太妃叫了她去。
“如此说来,那盆花应当就是出自西域。”
听了容祁的话,再回想起在公主府的花,那些疑点就尽数有了答案。
“我已经着人去细查这件事了。”
容祁说着,又担心地细细看过她。
“除了那盆花,你在公主府可有觉得哪不对劲?”
“没有了。”
晏青扶摇头。
“这上面的止血药是她的,不可信,回府后再让太医过来一趟。”
容祁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温声说道。
“我方才在长街,已去找过于大夫了。”
她发觉事情不对劲后,也怕惠安公主给她下绊子,担心这止血药有毒。
“还是让太医再来看看。”
容祁仍不放心,搭了她的手腕探过脉象,也依旧坚持道。
“好。”
晏青扶自是应下。
回了王府,容祁便赶忙传了姚太医过来。
姚太医不敢怠慢,仔细地扶脉,又看过伤口,问了垠花的事情后,斟酌着说。
“如今看来,这止血药是没问题的。”
垠花的倒刺勾人的确是难止血,如今惠安公主的止血药没问题,那为何大费周章地做戏?
晏青扶和容祁对视一眼,叫了姚太医退下。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容祁仍觉得心中惴惴不安,有些自责地说。
“不该让你去的。”
惠安公主自回来的那一日就对晏青扶极有兴趣,一向高傲冷淡的人热情的不得了,他本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也未多想。
可她才去了公主府两次,便出了两次意外。
虽然刺客那夜她没有受伤,这次的事看似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波折,但容祁心中总下意识地觉得有阴谋。
刺客的事还没查清楚,惠安公主本该派人去关怀关怀那夜受伤的几个贵女,再在府中避一避风头才是,可前后连三天都没过,她就迫不及待地递了帖子要请晏青扶过府。
“不怪你。”
晏青扶握住他的手,眼神沉沉的。
惠安公主来者不善,只要她有心,就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