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扶低头瞥着那一把匕首,连退开半步都不曾。
“在这西域皇宫中杀了我,你清楚后果。”
“后果?
至多以你为引,大昭和西域起战事罢了,我巴不得。”
“是吗?既巴不得起战事,你又何必回来。”
晏青扶声音平静地反问了一句,抬起头,一双眼看尽虞为眼底。
如此僵持了片刻,虞为忽然收了手,啧了一声。
“晏青扶,你还是一如既往没意思。”
太聪明了,从他们第一眼见面,他设那一个局开始,就知道晏青扶这人太聪明。
什么不想挑开的东西,到了她面前都藏不住。
连周转两句的余地都没有。
“我的确无趣,但虞为,你拿着刀抵我脖子上,就很有意思吗?”
晏青扶轻笑一声,下一瞬,她反手握住虞为的刀,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了些力将刀送回去,刀刃划过他手臂,擦开皮肉,一抹鲜血顿时涌出。
晏青扶厌恶地松了手。
“虞为,你不是城东的那个小算命,我也不是颜容沁。”
颜容沁兴许会容许他这般把刀架脖子上的举动,但晏青扶不会。
虞为手下动作一松,也没在意手臂上的伤,将刀扔在了地上。
“八王爷,还要看多久?”
他扬声喊了一句。
殿外安静片刻,一角白袍掠过,容祁自外面走进来。
“连青相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您都坐得住,真不知道这份姻缘,是好还是坏呢。”
他似乎意有所指地讽刺了一句。
“你还没这么大的本事动得了她。”
容祁瞥他一眼,语气清淡地落下一句话。
虞为顿时眼中溢出几分失望。
“果然,两个聪明人在一起,只会更无趣。”
他虞为喜欢跟不聪明的人说话。
晏青扶懒得见他这幅装神弄鬼的样子,只瞧着身后床上躺在那的虞菏,道。
“说来二皇子一回来,脚跟还没站稳呢,就想着要弑君,是不是太大胆了些。”
心知他方才虽然收手快也瞒不过晏青扶,虞为索性不再隐瞒。
“我来此第一件事,就是为了亲眼瞧着她咽气。”
“女皇对你委以重任,如今缠绵病榻,你说出如此话,只怕要寒了人心了。”
晏青扶咬死了委以重任四个字,顿时就让虞为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知道了?”
他嗤笑一声。
当时巫师曾在惠安公主身侧帮扶的时候,背后在上京联系的主子,正是他。
还有和容瑾来往着书信,送到公主府那一盆垠花,都是他。
他藏在京郊的山中,虽然从未露过面,但上京的每一局棋里,虞为都不曾缺席。
他往前走了两步,落座到椅子上,一手扣在桌案前。
“局势如此,青相可别怪罪。”
一句轻飘飘的话落下,晏青扶掀起眼皮看他。
她和虞为立场本就不同,谈不上朋友二字,也说不上什么怪罪不怪罪。
因为虞为曾算计在她身上受过的苦和蛊,她日后会一一还回去。
“但此番母皇中毒一事,我希望青相不要插手。”
“你和虞芷打着一个算盘,妄图借此让虞菏死,再把事情推到大昭头上,一举两得,你觉得我会不插手吗?”
晏青扶一句话点出他的目的,虞为怔愣片刻,一时有些失语。
“与其想着怎么把算盘放到大昭身上,不如想一想,你的皇兄和皇妹,盼着你回来,当真只是想要你的血吗?”
自然不是,虞芷虞徵心心念念要他的命。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你算计大昭正中他们下怀,也只是为别人做嫁衣。”
“这句话青相却说错了。”
虞为扬声打断她的话。
“虞为从不为别人做嫁衣。”
他此一行就是奔着杀了西域皇室所有人来的,虞菏只是开始,他两手准备算计大昭并无不对,毕竟他一朝称帝,第一个要下手的就是大昭。
他话中未尽之意二人自然明白,晏青扶眼中闪过几分兴味。
三个人都想杀了虞菏,想把责任推到大昭身上,想称帝登基,偏生三个人又三条心,互相盼着对方死,是无论何时都是不能成事的。
言尽至此,交手试探过虞为的来意,再留下便没什么意义了,容祁朝外喊了于大夫进来。
“看好西域女皇。”
于大夫自是应下。
晏青扶和容祁这才离去。
去找雪莲的事自然是落到了虞芷头上,她心中打着算盘,将派出去的暗卫催了又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