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容祁手中接过文书。
“遄城只有韩少卿在撑不了多久的,陆行和沈修,都及不上你更适合去边境。”
一则安抚民心,二则只他有过带兵的经历。
“大昭境内会有我在。”
一句话,让容祁半日躁动的心瞬间抚平。
他抬起头,对上晏青扶沉静的面容。
她将文书递给暗卫,拉着他走到桌案前,嘴角勾起个笑。
“这玉玺,我就代管两个月,也算尝尝做‘女帝’的滋味。”
容祁跟着她这句玩笑话勾起唇角。
“好。”
她站在窗帘桌案前,浅暖日光为她身上渡过几分亮色,扬眉浅笑。
“八皇叔,你的大昭,就由本相接管了。
一定替你管的好好的,将内乱的毒瘤除了。”
容祁看着她的样子,一时从她身上再度看出那一年意气风发,锋利自信的女相模样。
他一时心跳如擂,只觉半生的心动都集在此刻,见她站定在他面前,告诉他,“大昭,就由本相接管。”
他蓦然跟着笑了一声,敛了眉眼,珍而重之与她说。
“不是我的大昭。”
“嗯?”
晏青扶歪头看他。
“是我们的,我们的大昭。”
文书上的东西在不到半日的时间就昭告了天下,如晏青扶预料到的一样,百姓先是对这件事的真实性质疑这讨论了许久,又有人提及颜家女和青相长了一张一样的脸,颜家和青相毫无关系,为何颜家的女儿会和青相长得一样?
必然是因为从一开始出现的就是青相。
一样的容貌是说服大多数人的理由,毕竟毫无关系的两个人本来就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除非一开始出现的就只有一个人。
这个理由一出,顿时百姓们已经有人信了几分了。
容祁任由百姓沸沸扬扬地讨论过,亲自在早朝上拿出了昨夜临时赶制出来的“先帝派青相去处理事端”的圣旨,上面盖着先帝的私印,又有先帝的笔迹,再加上拿出圣旨作证的是容祁,人们已经信了七七八八。
晏青扶前世在上京百姓心中本就颇有赞名,如今若说她不是“孤魂野鬼”,人们顿时又念起她之前的那点好,心中又动摇了几分。
再之后,陆府,沈府,宁府等朝堂之上的肱股之臣都纷纷出言作证,言及当时先帝下旨之时,他们都曾跟在身侧有所耳闻。
这话说的有模有样,剩下的臣子们虽然心中也有怀疑,但朝堂大半的人都站出来作证,他们自然也不会出风头说自己质疑此事。
于是舆论一连发酵了几日,到晏青扶亲自站出来又说过此事,众人再一次看着这张和“青相”一模一样的脸和神韵,终于说服自己相信了这话。
如此一来,所谓“孤魂野鬼”一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西郊行宫内,容瑾听着从外面传出来的消息,发觉这舆论风向和自己预料的全然不同,顿时心中一阵气急。
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一个死局,竟然也能被他们轻而易举找到方法破解。
“如今该怎么办,皇上?”
“还能怎么办,静观其变。”
容瑾冷笑一声。
他特意赶着大昭西域边境摩擦的时候派人散步流言,就是想趁乱将水搅浑,好让自己趁虚而入,夺回自己的东西。
谁想到他们发应如此及时,非但及时安抚了民心,还让自己的算盘全然落空,选了个最好的办法。
“不过没关系,大昭边境那么个样子,皇叔迟早会走。”
容瑾如是安慰着自己。
只要容祁走了,陆行沈修等人不足为惧,等他抓了晏青扶,就能好生威胁他的好皇叔了。
日后自己的东西,还不是全要被他再次收归囊中?
容瑾心中打着如意算盘,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侍卫就连滚带爬带回来了另一个消息。
早朝之上,容祁宣布了两件事。
一件,是如今待在西郊行宫的皇帝,曾在月前他去西域谈判之前,和西域女帝勾结,许大昭城池欲要除掉自己皇叔,罔顾百姓安危,亲自将城池拱手相让。
一个勾结外敌的皇帝自没有什么做下去的必要,是以容祁请来了宗族的人,亲自在列祖列宗面前请过意,承天意“废”容瑾皇位,以叛国之罪追杀容瑾,势要将此人捉拿回来,给大昭百姓一个交代。
一件,是如今大昭外敌生乱,他不日将亲往边境坐镇,在此期间大昭内政都交由青相晏青扶和陆相陆行全权处置。
两道消息没过多久就传遍了上京。
上京百姓听过第一件事,当即炸开了锅。
谁也不知道平日里温言恭谨的皇帝背地里是这么一副样子,更不知道他此番躲去西郊行宫,正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