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找的庸医。
她挽起袖口,摸摸齐洲腿部异样的弧度,瞬间了然。
腿根本没接上,看来这庸医不是来救人的。
想到这,秦淑离转了视线,打开食盒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鲜香从盒子里涌出来。
还是盖上吧。不用看都知道,鱼汤。
看来这府里想要齐洲死的人不少。
秦淑离重新点起一支蜡烛。
初来乍到,她着实不敢以身犯险。
齐洲身上新伤旧伤交叠在一起,看得人心惊胆战。即使是在睡梦中,仍然被疼出些细细的冷汗,眉头拧着,很不安宁。
屋里有酒,不知开封多久。秦淑离倒出半碗,俯身闻了闻,判断出还能用。
即使对自己的技术放心,但这样简陋的条件,她仍有所顾虑。
无奈之下,秦淑离拿起小刀,在火上烤了烤两面,又在酒水中简单消毒。
“得罪了。”她叹口气,用小刀轻轻挑干净齐洲胸口的腐肉,一片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空气里淡淡的腥气掺杂着烈酒的醇香,被烛火蒸腾。
从针线包里挑出两根针,同样在火上烤之后,拿起其中一根穿上消毒过的线,垂直一针穿入皮下组织,每缝上一针都打上一个结,只寥寥几针就已经简单收拾起可怖的伤口。到缝合皮肤层时,她便更加仔细,用不易发现的细线间断缝合固定。
处理好伤口,她擦干净手,揉了揉眼角,看了一眼堪堪攀上枝头的月亮。月亮已经临近圆满,只残着一点边角,用不甚明亮的光晕抚慰着寂寞疏桐。
屋里血腥味淡淡的,似乎挥之不去,但在秦淑离反复用冷水浸泡手帕,一遍遍擦拭降温的作用下,临近东方破晓时,齐洲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
撤走原本的厚被子,她抖抖桂烟拿来的薄被,平铺下来。
这时候秦淑离才松了口气,只是站起身时有些不稳,眼前一阵晕眩。
察觉到身体的不对,秦淑离从屋里桌上抓起几粒糖含着,扶着床柱休息几分钟,渐渐恢复了正常,坐到床沿稳了稳心神,吹熄了灯。
也正是头晕目眩的几分钟,她没看见床上的病人睫毛轻轻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