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事。”老神仙问道:“故人是谁?”华莲轻轻道:“姬酒酒。”老者听了,略一顿,朝华莲拜别化一股清风去了。
华莲感到诧异,但也没多想,径进涂山去。甫一抬脚,听到后面远远有人呼叫,转过身去,只见来人戴着苇帽,扛着锄子朝这边一路跑来。待近了,华莲问道:“三位是……?”三人不动声色,须臾,那裴公明道:“看看我的形状,你就猜出我是谁了?”华莲惭愧道:“还请兄台明示。”三人听了,再不相欺,脱了苇帽,揭了面皮,撕了胡子,露出本来面目。华莲一见,又惊又喜道:“裴兄!”裴公景抱臂道:“怎么样,认得出来吗,可否同三太子一行啊?”华莲笑道:“裴兄睿智,华莲难及,自然可同行。”说话间,那裴公逸早跳蹿蹿地踏着溪石进去了,三人看见,再不说什么也跟着进去。
姬酒酒行在山中,在这里,她那模糊的记忆又被重新唤起,即使那些叫她赖以忆起的一切都已叫荒草侵蚀。
她行过了一棵桂木,那桂木使人一见就觉得难过,可它从前全然不是这样的,现在的它像极了一个气息奄奄老人。
以桂木为家的黄鸟已不在了。
姬酒酒一步步往前走,她知道不远处有他们竖起的木碑和住过的家。
这里的白日沉淡,昏暗而寂静。只见那些碑荒凉地矮立着,排排的荒草和荆刺已将它们封绣,苔藓也长到了碑上。
姬酒酒走入荒草,将它们一一拨开,心里只剩了沉寂。拨开,又怎么样呢?
她呆呆地站起,看一会,转身朝家里走去。她走得很慢,她的手脚在轻轻发颤!她差点就要跌在在草丛里!
眼前的家也被荒草吞噬了,屋身残败破不堪。那屋前生了簇簇的妖异的打碗花,她记得小时候她的姥姥不叫她采它们,因为她的姥姥告诉她要是采了,准要打碎碗的。
姬酒酒对着小屋凝视良久。最后,她推门走了进去,一股发了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望着里面积满灰尘的桌椅板凳,还有那张小小的床,那里她的姥姥曾抱着她哄她入睡。看着它们,她的眼睛忽然涌满了泪水。
姬酒酒终是走了出来,细细地关好门。转头再望一眼,默默离去。风吹起她的衣衫,层层叠叠,透着无限凄凉。
她大抵还存着希望,她的姥姥和舅舅会回来,她该到他们曾经居住的山洞去。
一会姬酒酒就来到了山洞前,只见洞口生了薜萝藤蔓,几只大胆的野猴在上面攀爬跳跃,采花吮汁。那些野猴看见姬酒酒,纷纷逃蹿到高处。
姬酒酒感到身后异动,转身望去,见些许幼猴躲在暗处朝她掷树枝。姬酒酒看一会,幼猴也盯着她看,朝她龇牙咧嘴,似乎在说这洞是它们的。姬酒酒转身不理会,径要入内,却听里面隐隐有说话声。
姬酒酒浑身一震,朝洞内跑去,满心欢喜地唤:“姥姥……”却在看见华莲和裴氏兄弟时生生止住。
姬酒酒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暗下去,终至不见。华莲和裴公景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半晌华莲走上前道:“姬姑娘,我们……我们是来寻你的。”姬酒酒颤声道:“寻我?”华莲点了点头,想问她,你还好吗?终没有说出口。
裴公景上前拉华莲的衣袖,华莲凝视姬酒酒道:“姬姑娘,我们在外面等你。”说罢,出了山洞。
一会姬酒酒出来了,恢复了从前冷静的模样。
裴公逸走了近一日,早累瘫在洞外的树枝下,这会怕已睡着了。裴公景看见姬酒酒面上一阵尴尬,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姬酒酒走过来道:“我们坐船走,叫他休息一会,你们也可以休息。”
当下裴公景背起裴公逸,几人穿过一片废弃的田埂,行过一片沼泽地,又下行数百米,来到一大湖边。
时近黄昏,西风渐起,一片凉意。裴公明瞧见岸边大船,不由地大呼道:“二哥,真的有船啊!”一面呼,一面朝船跑过去,到了近前,口中不禁赞叹:“好威风。”裴公景和华莲看裴公明的高兴样,不由轻笑出声。姬酒酒也高兴道:“这船叫云船,是我舅舅做的。”
“舅舅?”华莲问道。
“嗯。”
姬酒酒继续道:“是用若木做的,所以才能留下来,不被腐掉。”
华莲和裴公景微笑,齐看向姬酒酒,姬酒酒道:“你们看我做什么?”华莲道:“姬姑娘不那么难过了。”姬酒酒微微笑,望大船道:“我总不能一直难过,今天寻不到,我还可以到别处寻,总有一天我能寻到。”
裴公景笑道:“姬姑娘,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一面说一面将裴公逸倒在地上,身体一翻,也躺在旁边,眯上眼睛道:“华莲,洗好了云船叫我,我困一会啊。”姬酒酒和华莲含笑望裴公景。
一会华莲走到裴公景身边道:“裴兄,你们该到云船上睡。”裴公景不睁开眼睛道:“云船不是还没洗干净吗?”华莲笑道:“裴兄,已经洗好了。”裴公景一下惊坐起,眯眼一看,只见云船正滴答答地淌水,裴公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