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之,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
大夫人见姜婉之只身一人回府,却不见姜暮盈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担忧。
姜婉之垂眸立于庭前,她已换了一身干净的绫罗长裙,亦不复方才的灰头土脸,秋水长眸里隐隐有些雾气。
她想起姜暮盈在山上的那一推,几乎置她于死地。若是没有白衣公子的意外相救,她怕是已经命丧黄泉。素日里,她与姜暮盈虽然不太要好,却也没有撕破脸过,表面的和气还是能装的,谁知她会在生死关头,对自己的姐妹下死手。想到这儿,她不禁后背发冷。
“母亲,妹妹与我在山上被歹人胁迫,一时间惊魂未定,二人便在山上走散了。幸而我得楚公子相救才能活下来,不知妹妹眼下是何境地。”
姜婉之没有说出实情,毕竟眼下回来的人是她,而不是姜暮盈。
姜暮盈是广陵王的宠妾柳夫人所出,而她的生母因病早逝,她自小便跟在大夫人膝下。大夫人虽然待她也好,却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且她上头还有个哥哥,是大夫人的心头肉,便难免会偏心。
而他们的亲爹,广陵王,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若没有大夫人的阻止,家中怕是已经纳了十几房貌美妾室。
姜婉之表面是风光的王府千金,其实爹不疼娘不爱,还要小心被柳夫人和姜暮盈使绊子,日子过得极其艰辛。
“婉之,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已经派人去寻你妹妹了。”大夫人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回去。
姜婉之颔首,正欲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却被一股力道拉住了,耳边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
“姜婉之!盈盈呢!为什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你把盈盈弄到哪里去了!”
柳若眉瞪着一双美目,用力拉着姜婉之的手腕。
“柳姨娘,我与妹妹在山上走散了,我真不知她在哪里。”姜婉之皱眉道。
柳若眉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你有恩人相救,我的盈盈却还在山上受苦!你一个当姐姐的,竟完全不顾妹妹的死活吗?”
姜婉之的手腕被她抓得生疼,雪白的皮肤上泛起了红痕。她心中冷笑,人算不如天算,若不是姜暮盈独自逃走,她们本可以一同获救的。
“不许抓我姐姐!”
一个软糯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姜婉之低头看了一眼,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娃娃,正用力扯着柳若眉的手,就差双脚蹬了。
殊颜一脸小脸憋得通红,气鼓鼓道:“你放手!”
“你先放手!”
柳若眉不知这哪里来的野蛮小丫头,竟然缠着她不松手,她皱了皱眉,伸手便要打上去。
“你还敢打我!”
见柳若眉要打自己,殊颜张口,作势就要咬上去,柳若眉一惊,这丫头属狗的吗!
姜婉之的手腕上不禁承着柳若眉的力,还有殊颜全身的力气,她感到自己的手腕都要断了。
“小六,不得无礼。”
殊颜忽然感到背上有一股力量将她提了起来,转头一看,却对上天帝的一双桃花眼。
“公——子!”她惊呼道。
殊颜被他拎起来,丢在一边,圆不溜秋的眼里满是愤怒和不服气。
“放肆。”
天帝的声音低沉,见着姜婉之红肿的手腕不禁拧紧了眉头。
柳若眉见这个白衣公子上前来,才松开了手。她自诩见过不少京师的俊美男子,广陵王自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但是比起眼前的白衣公子,却相去甚远。
“公子,我的小女如今杳无音讯,我实在着急!”柳若眉眼中盛满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听闻公子身手了得,可否救小女一命?”
“若眉,我已经派人前去白云山,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大夫人见她这般,不禁开口道。
“都已经过了整整一夜了,我怕——”柳若眉低低抽泣着。
天帝瞧了一眼姜婉之的脸色,她雪白的脸上除却疲惫,只剩淡漠。他心知,姜暮盈在这事上做得不地道,姜婉之不愿救她也是人之常情。
他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得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母亲!”
众人皆转头看向来人,正是蓬头垢面、满身狼藉的姜暮盈。
柳若眉赶忙迎上前去,“盈盈,你可回来了!可把娘急死了!”
姜暮盈却呆呆愣愣的,碰也不给她碰,她的领口敞开,衣服有些凌乱,脖子上、手上都有红痕。
柳若眉见她神情有异样,心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山上消失了一整夜,就算没发生什么,也会被人诟病。万一被歹人捉住,姑娘家的清白可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盈盈?”柳若眉轻轻唤道,生怕吓着了她。
姜暮盈眼中无神,痴痴傻傻地,与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她判若两人。
姜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