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下定决心,徐行很快就被带到刑场中央,浑身血淋淋的,任由刽子手将自己的头摁倒,淡笑一声等待着生命的结束。
徐行心中喟叹,“我原想以赵室的藏宝图为刃,狠狠刺入赵锦绫的心脏,不想却被她捷足先登。罢了,我这一生,终究是要败在她的手中。”
忽然一把短刀飞来,击中刽子手的砍刀,力道之大使得刽子手拿不住砍刀脱手而去。一个黑衣人飞至刑场中央,挥刀将徐行身上的链条砍断,纵身一跃将徐行给带走了。未及所有人反应过来,刑场已经乱成一团。
监斩官:“快,把人给我拦下来,别让他们跑了。”
数名官兵朝飞走的黑衣人放箭,此时不知从何处又涌出来许多黑衣人,在地上与刑场的官兵对抗,阻拦他们的追击。
何玉头戴一个遮面的斗笠,隐匿在人群中,看着黑衣人带着徐行渐渐远去,刑场的官兵已然追不上。她迅速从纷乱吵嚷的人群中退出来,朝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追至赵府附近,发现黑衣人没了踪影,她来到赵府后院高墙处,一个纵身跃上了赵府的院墙,正好见到黑衣人带着徐行进了一间屋子,她又细细观察赵府内宅情形,不禁蹙起眉头。
“这个赵府真是不简单,如果硬闯,极容易失手被擒住。他们费这么大周折带走公子是想做什么?不管怎么样我得想办法尽快救回公子。”
正思量间,就见赵锦砚笑吟吟地朝她走了过来,似乎是早已经预料到一般。何玉望见她,便要纵身退出去。赵锦砚望见何玉的动作,当即加快脚步,高声大喊:“何姑娘,且慢。”
何玉便不再躲避,迎上赵锦砚的目光,一脸警惕。一瞬间,何玉想起了在荥州府衙时,徐行跟他说过的话。
那时,徐行立于窗前,皱眉注视着窗外的暴雨。
何玉问道:“公子不是早就猜到了赵锦砚的真实身份吗?”
徐行:“猜到归猜到,听她亲口说出,感受又有所不同。”
何玉:“那公子对她……”
一个闪电闪过,徐行冷凝如魅影:“灭国之仇,不共戴天。”
赵锦砚:“何姑娘,令师兄在我这里,你尽可以放心,我会好好照料他。如今徐府被查封,你现居何处,若是不嫌弃,大可以移来我赵府居住。”
何玉望着赵锦砚沉默半晌,才道:“好。”
赵锦砚淡笑一声,转身离去。
徐行惨遭酷刑,身体虚弱至极,见到赵锦砚坐在他的床边,虽心绪激荡,却不敢动弹以免扯痛伤口,只一双冷眼瞧着赵锦砚的一举一动。
赵锦砚浅笑宴宴,“生气了?”
徐行:“赵大人好计谋,一石三鸟。”
赵锦砚:“非常时期只能非常行事,容不得半点马虎,还望徐大人谅解。况且,当我得知赵锦章的确是在对你下死手时,立刻就买通了牢狱里的官差,否则你活不到现在。”
徐行转眸看她,“难不成我还要感谢赵大人?”
赵锦砚微笑着端起一杯热茶,慢慢啜饮。
徐行:“我人已经至此,不谅解又能如何?莫要再叫我徐大人,听着太讽刺。”
赵锦砚:“赵锦章极擅长安插奸细,徐兄是极聪慧有才干之人,若我赵锦砚能得徐兄相助,定会如虎添翼,可若是徐兄假意投诚,实则暗地里为赵锦章办事,我委实难以承担这种风险。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试探清楚,你是否是真的有心投诚。”
徐行:“你这不叫试探,分明是断了我在赵锦章那里的后路,甚至让他恨上我,至此我便再也无法回头,只能跟随于你。”
赵锦砚:“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徐兄不是本来就已经选了我这边吗?”
徐行嗤笑一声,“赵大人既然想事事都拿捏在手里,那希望最终的局面也能被你牢牢掌控住,毕竟在下已经上了你的贼船,无法回头。”
赵锦砚:“这是自然,世人所求无外乎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徐兄跟着我,必会信手拈来,达成所愿。”
徐行:“功名利禄也好,荣华富贵也罢,皆非吾愿。”
赵锦砚放下茶杯,“那你想要什么?”
徐行目光深邃地望着赵锦砚,“美人,风华绝代的美人。”
赵锦砚打量着满身伤痕的徐行,脸上还青肿着,额上和嘴角都沾着血迹,即便如此,依旧能看出俊颜如玉。
赵锦砚淡笑一声,“也是,徐兄如此风华,的确应是风华绝代的美人才堪相配。”
徐行回视着她,微微一笑。
萧翎关门进来,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哭泣的声音,不疑有他,朝凌笑的方向走去。只见凌笑正坐在桌前,对着昏黄的烛光,捧着一本书看。
萧翎:“你哭了?”
凌笑见萧翎回来,也不理他,只拿袖拭去眼泪,继续看书。萧翎一时间有些无措,慢慢踱过去坐在她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