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去外面找大夫看,那些大夫都是男的啊!早知道让那楚小娘子继续住着,到时候再顺理成章的找她看一下病,不定她还不得收自己的诊金呢!
李婶悔得差点当众拍大腿。
那管家弯着腰,谦卑地说:“夫人就料到楚小姐人品高贵,不肯事先收诊金。特地送了个丫鬟过来,帮助小姐打理俗务,还请楚小姐万万不要推辞。不然,小的就回不去了。”
说完双手奉上了丫鬟的卖身契。
这可以有,楚茨这里是缺人,她接过了丫鬟卖身契,问道,“你可以名字?”
丫鬟行礼道:“请主人赐名。”
“就叫芳芷吧!”
“芳芷谢主人赐名。”
行完礼,芳芷就拿了楚茨脚下的盆,三下五除二地捶打,提水冲洗,动作迅速麻利,不到一刻钟就洗完了衣服了。又挑了慢慢一担水,一手扶着扁担,一手端着木盆。
“主人,请带路。”
一旁的管家也是不急不躁,跟在后面。
进了院门,也不关门,留两个下人守着。
到了待客的正房,管家抬手恭谨地说道:“楚小姐,大公子派我来通知您。五日后,出发去京城。他会给你准备一辆马车。这几日,请你准备好。”
“另外,这是给你的费用。”
现在没有嚼舌根的婆子了,楚茨将金锭收下。
除了买些必要的东西,楚茨还去她爹娘的坟头祭奠了,留了些银两给细辛爹娘,让他们每年去一趟。
她不回阳州城了吗?
确定的是不会在阳州城里生活了。
如果没有做那样的梦,楚茨觉得自己可能就给二公子做妾了,毕竟,二公子对她那么好,满心满意的都是她,有了夫君的宠爱,一个无所依仗的孤女还能求什么呢?
或者她会硬气一些,净身出了吕府,找个平常人嫁了。
这只是假如,美好的设想。二公子的正房夫人会怎么对她?大夫人害怕她在外面说出退亲的真相,会怎么对付她?
随意一个房东都可以赶走她。
既然这个阳州城里避不开吕大夫人,那么不如远走,反正她的故乡也不在这里。
马车过来接她的时候,李婶在一旁,无比痛惜地挽留:“楚小娘子,我侄女他们不过来了,要不,你还是继续住吧。”
楚茨笑着拒绝了。
车夫……香芷充当着车夫的角色,甩了一个漂亮的鞭花,马车缓缓动了。
香料的配方没有留给细辛的哥哥,倒不是楚茨吝啬,而是香料终究也是药,用得时间久了对身体终究也是不好的。
昨夜才下过雨,马车走得不是很快。过了下午,才在阳州城向东方向五十里停下,那里有山,吕洧安派人来说过,在这里等待。
细辛选了一个平地在地上铺了块布,楚茨拿了一个油纸,坐在布上,啃着油纸里的馒头,皱着眉头咽下去。香芷递了一个水囊过来,“主人,这是新买的。”
新的?好像有些印象,出行钱她拿了一两银子给她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
“你有吗?”
“有的,我有个旧的,还很好用。”香芷笑着说道。
新的主人很和善,她运气很好。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背后是座青山,正欣赏间,似乎有嗒嗒声。
是打雷吗?楚茨抬头看,昨日下了雨,今日万里无云,又觉得是地下传来的声音,她低头看,是地动吗?
远处已有声音传来。
“——前面是大青山”
“主人有令,在此歇脚——”
伴随着大汉的吼声,马蹄哒哒声近而密密匝匝,最后几声长啸。
十来个粗壮汉子驾着马停在面前,气势迫人。忽又向两边分开,训练有素的样子,有人驾着马缓缓走上前来。
一身宽大的紫袍,目似刚星,俊美刚毅,薄薄的嘴唇添了几分冷酷。
这是吕洧安。
腰间佩着的长剑,为他覆上一层凌厉之气,整个人像一把散发着森森寒意的冰刃。
众人瞬时觉得周围的空气忽然降了几度,让人想要回避。
这是楚茨第一次正面看他。
楚茨:“……”这样强大的气场,这样的内敛的人,这样俊美的人,被称为“武夫”? ??
吕家人是什么异于常人的脑回路。
吕洧安高高在上,眼神凌厉地觑了鹅蛋脸,樱桃口的白嫩美人一眼,挥手道:“扎营。”
后面的二十来个人得令,勒马旋身离开。
楚茨看到后面还有一辆马车,马车精美,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