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挣扎了出来。
不知道伊东怎么样了——上来的时候同样大呼小叫的,也许是脱臼之类。
感冒什么的,完全抛之脑后了。肆意透支了的体力,以及意料之外的失血,便是将我困在病床上的罪魁祸首。
沾满浓稠血液的制服早已不翼而飞,身上穿着的是轻薄的伤病服。右臂上端被绷带仔仔细细地捆扎了一大圈,我轻轻地转动了了一下,并没有引起疼痛。
以这样的方式躺在医院,还是第一次啊......
也算是为数不多的新奇经历了。这么感慨着,我吸了吸仍旧堵塞的鼻子,用唯一能活动的手肘,顽强地支撑着麻木的身躯半靠在了枕头上——平躺着估计会再次厚颜无耻地酣睡,总之还是先......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我慌忙摆正身体,看向了忽然被推开的病房门。
……怎么会。
对自己的那些恶霸般的亲属有着明确认知的我,原本已经做好了见到教导主任、副校长,甚至是校长的准备,然而此刻靠在房门的阴影下,看不清神情的男生,却是完全超出了我预想的人。
不,准确来说,是完全没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流的每一滴血都日本的损失''——公然威胁冰帝的管理层,嗯?”
沉稳的声线,却夹杂了嘲讽似的笑意。
如同被噎住一般,我什么话也讲不出来,只是呆若木鸡地僵在病床上盯着他缓缓步入病房的身影。
有着耀眼光泽的金发凌乱地散在额前,他漫不经心地理了理,最终在床尾停下了脚步。
一如那个下午所见识到的冰锥似的目光,居高临下地向我投射了过来。
“呵……那个赤木直人,口气猖狂的不得了。”
没有表露出任何与这话语相符的神情,迹部景吾随意地靠在床尾,语气依旧。
直人……
一直以来都相当在意的人突然出现所造成的大脑短路,在听到这个晦气的名字之后迅速恢复了过来。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名为赤木直人的官员道貌岸然的模样,一股恶寒袭上了背脊,我赶忙抬起手摆了摆。
“……请不要听他乱讲,当然不是那样的,况且我现在非常健康。”
虽然搞不明白那位大伯又装出一副心系家族的样子给谁看,但洗脱掉这种夸张的标签还是很有必要——
“喂,伤到的是脑子吗?”
对面的迹部忽然皱起了眉头,朝着我正僵在半空中的右手抬了抬下巴,脸色不善地发出了提醒,“没输过液么?把手抬那么高是要做什么?”
“啊,这样稍微动动应该没……”
我后知后觉的辩解还未完全说出,下一刻,原本与我隔着半个房间距离的迹部忽然动起身来,朝我这边迈开了脚步。
“健康?”
——用压低了的声音,这么说着。皮鞋与地板相击的轻响已经来到了我的床边,他微微弯起嘴角,似乎仍不打算停下。
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他的主导下迅速地缩短。声带完全失去了振动的功能,我慢慢地瞪大了眼睛,呆滞地凝望着他由于俯下身来而骤然放大的面容。
——我面前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被他完全逼近过来的身影遮蔽了。
“哼。体温还是如此… …”
扎着输液针头的右手被恰到好处的力道握起又放平,温热的气息包裹着他的低语,轻柔地扑上了我的脸颊——在这令我停滞了呼吸,几乎为负的距离之下。
“迹……迹部君。不……”
靠的好近,太近了。
简直就是——在现实中重演了六年前的场景。
“对本大爷的名字很清楚嘛。”
在我被他的动作吓得几近昏厥的边缘,迹部终于直起身子,同我恢复到了正常距离。他抱起臂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接着便露出了一副好笑的表情。
“那种难看的墨镜不适合你。”
“啊……?”
讲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等等,墨镜?!
“哇啊!”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无比震惊地叫出了声,“你、你原来记得啊!”
“那只手也别动。”
迹部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我正颤颤巍巍抬起来的左臂,接着便高傲地昂起了头,“你是对本大爷殿堂级别的记忆力有什么误解么?”
“没有没有……”
我心虚地否认着,将裹着厚厚绷带的左手臂安分地垂放在被单上,“但,那天确实……”
“赤木!教导主任和副校都在走廊里诶!你面子很大嘛——”
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随之而来的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我的话。宍户拎着我的书包精神抖擞地走进了房间,一边用背靠着关掉了门,一边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