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我为何独独对你这般严厉?”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想必二哥都是为我好。”
萧煜又警觉地把四周看了几遍,才缓缓道:“当年,你母妃苏映雪靓绝后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颦一笑都能使圣心牵挂。你母妃生你时难产,父皇不顾忌讳,坚持陪在她身边,直到你呱呱坠地才安心。皇帝陪产,那是多大的荣耀与风光!一时间前朝后宫都议论纷纷,说你母妃必将入主凤藻宫,母仪天下。而你,自然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在你出生后的第三天,你母妃看着襁褓中的你,难忍初为人母的喜悦,叹了一句,‘吾有麟儿,余生可期!’这话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后宫历来就是母凭子贵。你母妃的意思,无非是说她有了儿子,从此后半生有了依靠。不巧的是,这话刚好被父皇听到了,顿时龙颜大怒。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你母妃恃宠而骄,觊觎帝位的表现,简直是大逆不道!他不听你母妃的解释,赐她白绫自尽。父皇本来要将你一并处死,亏得我母后和淑妃娘娘苦苦哀求,说你是皇家血脉,且幼子无辜,才保住了你的命。后来,淑妃娘娘以阿旸年幼,需要玩伴为由,将你接到她身边抚养,直至你长大成人。”
“这些我都知道。二哥为何旧事重提?”
“说这些是想提醒你,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父皇的性情我们都清楚,他会忘记他昨天刚杀死的妃嫔,却永远不会原谅因帝位死去的人。这些年来,淑妃娘娘千方百计让你避开父皇的视线,就是怕他见到你以后想起旧事,迁怒于你。生在皇家,谨言慎行,是一辈子的修行。而你,更要慎之又慎!不然,稍有行差踏错就可能招致杀身之祸,万劫不复!明白么?”
“我明白……却又不想明白。”一滴泪滚出萧宛瑜的眼眶,落在他面前的荷叶和麻线上。“那年,父皇寿诞,我准备了贺礼想觐见父皇,被淑妃娘娘拦下。她怕我再背着她去见父皇,这才告诉了我原因,并且要我发誓:有父皇在的地方我要退避三舍。二哥,我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活得这般憋屈?”
“你没有错,父皇也没有错,错的是帝位之上只能坐一人。”萧煜拍了拍萧宛瑜的肩膀,安慰道,“你在宫外有阿旸庇护,宫内有淑妃娘娘撑腰,你不会有事的。”
萧旸笑道:“母妃上次才说,她老了,需要我们这些小辈保护。她要是听见二哥这么夸她,该觉得自己老当益壮了。”
萧宛瑜的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热爱与崇敬:“娘娘正值青春,哪里老了!”
“我母后常说,宫里的女人都工于算计,像淑妃娘娘那样聪慧又仁厚的,少之又少。当年若不是她的谋划,没人能保住你。这些年,她让你远离朝局,让前朝后宫都忘记你的存在,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你要谨记她的教诲,护好性命。”
萧宛瑜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良久之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萧旸扯下鸡腿啃了两口,又喝了两杯酒:“还是我这闲王好,只管吃喝玩乐潇洒生活。至于黎民百姓,江山社稷,都不用我操心。话说,这栖凤楼的糕点是美味,可酒就不怎么样了,香倒是香,就是不够浓烈。”
“栖凤楼的酒自然不能和你府上的比,可也算得上是佳酿。由此可见,不是酒不够好,是你的嘴实在太刁。再者,酒的好与坏,不是光看浓不浓烈。”
“我只是喜欢喝酒,不懂酒。二哥若是想与人论酒,该找谢三公子,那可是此中大家,名声在外。”
“又说混话!魔界和人间界向来泾渭分明,不可随意结交。我怎么可能与谢三公子同桌喝酒?”
“说得也是。”萧旸摇了摇酒壶,颇为不满地道。“我不辞辛劳大老远跑来这里,没睡到中意的姑娘,没喝到满意的酒,也没遇见有趣的事,白跑了!”
兄弟三人玩笑着,又是只谈风花雪月的富贵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