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灿就不会这么乖了,张口便是:“不好不好!我要先看比赛,然后再去帮忙搬家。不然……”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后脑勺那股冷飕飕的凉意掐断了他的话。回头看去,只见莫待正盯着他,眼神不冷不热的,像是主人对忤逆者的警告。“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莫待收回目光,走到他前面去了:“你好看。”
夜月灿见曲玲珑和谢轻云都憋着笑,恼得又蹦又跳又比划就是不出声。冷不防莫待又回过头来,他来不及收手,尴尬地直咳嗽。莫待围着他来回转了两圈,学着谢轻云的声音道:“啧啧啧……可惜了,再好看也只是只猴子。”
夜月灿抓狂极了,那样子当真像被人戏耍的猴子,惹得曲玲珑和谢轻云笑得相互捶胸。顾长风跟在莫待身边,表情没有太多变化。
众人刚坐定,伙计就送来了各色餐点,都是鲜美可口的。莫待吃东西极慢,他吃一口点心的时间,旁人已经吃完两个包子了。就是汤进了他的嘴,也要品尝片刻后才会下咽。曲玲珑说,看他吃饭是享受也是折磨。谢轻云和夜月灿使劲点头,深表赞同。
对窗的角落里,两名男子边吃饭边闲聊。其中一个道:“听说了么?昨晚那场大火根本就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纵火,说是为了肃清凤梧城的不洁,还老百姓清静。”
“不会吧?无垢和白衣再低贱,好歹也是条人命,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
“在官府眼里,无垢和白衣是人么?不过是任其驱使的牲畜罢了。主人要杀要剐不需要提前通知,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这世道!越来越不给人活路了……走吧,眼不见,心不烦。”
一把短剑飞过莫待身边,直直奔着说话者的背心去了。谢轻云抬手抓住剑柄,又给扔了回去:“有话好好说,别打扰用餐的人。”
几名穿戴极为奢华的男子围坐窗前,簇拥着一名荣长脸,弯眉细眼,樱桃小嘴粉红腮,身段妖娆,浑身珠光宝气,装扮得像个首饰库的女子。她一边玩着缀满了珠宝的发辫,一边舔着锋利的剑尖:“你是何人?敢多管闲事。”
“我是何人?好说好说……”谢轻云换了个地方,大大咧咧地坐下,“在下乃江湖闲散人,闲人管闲事倒也不算多事。请问姑娘又是什么人?闷不吭声就出手,可不太磊落。”
那女子见顾长风已护着那两名男子出了客栈,粉脸一变:“爱管闲事的人都死得很惨。”
谢轻云笑道:“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张嘴闭嘴就死啊活啊的,太煞风景了。”
“姑奶奶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姑娘何必要将事情做绝?”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赛貂蝉虽不在朝为官,好歹也是官宦之后,有责任为圣上排忧解难。那二人妄议朝政,诽谤圣上,必须死!”赛貂蝉动了动手指,那几名男子像是得了圣旨,立刻追顾长风去了。
莫待慢条斯理地剥了一个鸡蛋,小心地将蛋黄和蛋清剥离开来,生怕两者有点粘连。他吃完蛋清,看着蛋黄发了愁,不知道该如何下口。夜月灿已见识过他对蛋黄的讨厌程度,又知道他一定会将摆在面前的食物吃光,笑道:“玲珑公子,你信么,看这位公子吃鸡蛋绝对比看他们打架有意思得多。”
谢轻云道:“你不帮忙拿调味品也就算了,怎么倒还看上热闹了?”
夜月灿嘿嘿两声:“你想帮忙你去。可惜呀,某人现在分身乏术。”
赛貂蝉怒道:“你还有心思管旁人吃饭!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谢轻云正要回话,见顾长风匆匆进来,神态有异,忙问:“有事?”
“无事。”顾长风笑了笑,神色恢复如常,“各位要打架请去大街上,别砸坏我的东西。”一边说一边拿过装蛋黄的碟子,到后厨去了。莫待像看见压境的大军退去了三百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夜月灿十分扫兴:“我就知道,他一来就没得看了。”
赛貂蝉见众人聊得轻松,全然没将自己当回事,不由得怒不可遏。像她这样特殊的身份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何时受过这种轻慢。她弹出一枚宝石戒指,直取谢轻云的左眼:“一群低等贱民,竟也想着救苦救难!先管好自个儿吧!别闲事没管着倒把小命给搭上了。”
谢轻云接住戒指看了看成色,随手扔到莫待面前:“小财迷,今儿有人主动送钱上门,高不高兴?”
莫待眼皮都没抬,对着碟中的菜露了笑脸:蛋黄被碾成细细的粉末,撒在细如发丝的蔬菜上,拌以少许佐料,既遮住了鸡蛋的腥味,又保住了食物的营养。他尝了一点,很满意这个味道,将那碟菜吃得一点不剩。
“看来不喜欢戒指。”谢轻云指着赛貂蝉胸前硕大无比的夜明珠道,“那个应该值钱,你拿它砸我呗!我想给这财迷多攒点老婆本。”
见谢轻云没被戒指分散注意力,自己无法瞅空偷袭,一向得心应手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赛貂蝉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