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大笑:“看来,三公主也把我们当成三岁小孩了。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不是仙界撑腰,萧尧断不敢如此胡作非为。我斗胆问一句,仙界到底收了萧尧什么好处,竟放得下金尊玉贵的架子,甘愿为人间的王保驾护航?该不会真像传闻中的那样,萧尧与仙后有……”
雪千色一脸鄙薄之色:“一个贱民,也配跟本公主说话!”
“三公主别张口闭口就叫别人贱民,这可不是好习惯。你不过就是比较会投胎而已,若真要以本事论贵贱,你未必就有多高贵。何况……”
“何况什么?你把话给本公主说清楚!我母后与萧尧怎样?”雪千色脸色铁青,双手已蓄满了灵力。“要是敢胡言乱语,本公主叫你后悔为人!”
“实话往往都不太好听,不说也罢,不然我怕三公主听了会暴走。我可不想被碾成一滩肉泥。”中年男人还以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同时报以一个不可言说的耸肩。
“只要你所说内容属实,我不难为你。若你敢造谣污蔑我母后……”
“造谣污蔑?呵呵,我们没那兴趣。”辛夷的脸也变得很快,从笑意盈盈到满脸的冷嘲热讽,也不过一句话的时间。“三公主大概还不知道吧,仙帝的心上人并非仙后,而是另有其人。说帝后琴瑟和鸣,是一对神仙眷侣,才是最大的谣言。你别着急骂人,也别忙找我的茬。我辛夷有名有姓,有家有国,跑不了的。若经你证实,是我满嘴喷粪污人清白,你随时来雾游国找我,要杀要剐随你,我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养的。如果我所言非虚,你也甭谢我让你看透真相,不找我的麻烦就是了。”
“本公主先杀了你们,再去找所谓的狗屁真相!”般若剑出手,招招是杀招,招招不离辛夷的要害。“本公主倒要看看,你的身手是不是和你的嘴巴一样厉害!”
“真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三公主还真是名不虚传!”辛夷抱着那小男孩左躲右闪,渐渐落了下风,中年男人忙施以援手。“三公主当真要赶尽杀绝?”
“你说呢?”雪千色手握般若,转身杀向那群男女。双方都不客气,使出看家本领从洞内打到洞外,一直打到客栈前的大路上。辛夷的随从身手都不弱,但和雪千色比就还差些分量。没费多少工夫,胜负已有分晓,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大活人死的死,重伤的重伤。只有辛夷,虽然多处受伤,行动尚且自如。
受伤的人胳膊腿不能动弹,嘴巴倒利索得一个顶俩。他们倒在风雪中,闲聊似的,玩笑着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被斩断双腿和左手的男子靠在雪堆上,用没了小手指的右手将自己的残肢插进雪地,使其直立朝天,然后抓了把被血浸透的雪塞进嘴里,梗着脖子咽下:“看来,哥几个今儿要撂在这鬼地方了。”
“撂哪不是撂?还不都是眼一闭,腿一伸,就该去找小阎王喝茶了。”
“小阎王的茶是谁都能喝的?咱们手上不干净,估计得直接下地狱。”
“也对。得萧尧和雪重楼那样的才能被带去喝茶。我还真有点羡慕。”
“这我就看不明白了。他俩的罪孽哪个不比咱们重?哪儿来的资格?”
“那么多人命债,小阎王不得一笔一笔跟他俩算?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医仙,多大的谱啊!小阎王能让他俩干等么?怎么着也得泡壶茶伺候着。”中年男子的双眼已被戳瞎,血乎刺啦的看着瘆人。下腹破了个大洞,挂在体外的肠子还冒着热气。他提着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冲众人做了个先走的手势,闭上眼喘息片刻,再也没开口。
紧挨着的男人那张饱经沧桑的脸被划得乱七八糟,外翻的血肉使得他看起来形如鬼怪,很是恐怖。他叼着没点火的烟斗,做了个朝天吐烟圈的动作,动作极为熟稔潇洒:“不对不对!萧尧死了就是鬼魂,鬼魂归小阎王管。可雪重楼是仙,仙不归冥界管。”
“雪重楼是仙没错,可他还没跳出轮回,死了还是得去找小阎王报到。”
“你们说萧尧就说萧尧,不许带上我三叔!”般若剑变了颜色,说话的人身上便又多了些血窟窿。雪千色剑指一直没吭声的长发女人,恶声喝道,“一个腐尸烂肉般的凡人,也配与我三叔相提并论!”
“凡人怎么了?三公主不必觉得萧尧是凡人就卑贱,也不必觉得雪重楼是仙就高贵,更不必护着雪重楼,把他想得白壁似的。老实说,他不值得你这么护着。”长发女人无畏地推开她的剑,摩挲着眼角的皱纹,将被血与汗凝结成硬块的头发理顺。
“值不值得,我自有判定,要你来啰嗦?”般若剑削落一片头发,顺便挑断了长发女人的手筋,“凡人卑污下贱!不接受反驳!”
“是卑贱还是高贵,不是光看身份与地位,还得看品性与操守。老身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经历的事多,见过的人更多,像萧尧和雪重楼这样般配又臭味相投的主,老身这辈子就只见过这么两个,那当真是你不嫌我脏,我不嫌你臭,一对烂人!”
“痴人说梦,满嘴胡言!出身卑贱,德行再高尚也得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