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道君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怀念,随即又大笑了起来:“我说你怎么好么央儿的主动要求考试呢,原来是惦记着风雷谷,要筑基了吧?”
聂萦嘿嘿而笑,并不正面回答,申道君慷慨地说:“也罢,风雷谷都三十年没开了,今天算在你头上也不冤,走!”
风雷谷,在两忘门摇光峰后山,本有两道灵脉,被某一任的摇光峰主用来养育雷兽,后来雷兽渡劫飞升,此地遗留万千雷电,又因灵气混乱,常年有自然形成的风刃穿梭而行。
中间一道孤零零的断崖石桥,别看只有短短不到一千米,风刃雷电环绕,旋涡横生,走一步都危险重重。
申道君用神识解开封印,一行人走了进来,在谷口已经听到风刃尖啸,犹如厉鬼狂哭,天边雷声隐隐,闪电撕裂长空。
“好家伙。”赵闻道死皮赖脸跟着来了,一进来就直缩脖子,“好可怕啊。”
说着立马往身上拍了两张护身符。
申道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一个堂堂筑基期怕什么,当年……锻体课的弟子都是炼气期就要来这里走一遭的,沿着石桥走,走到尽头有一个印记,摸一下,才算考试成功。”
他多少有些失落,捻着胡须:“后来弟子们抗议,说死伤过重,有干天和,就停用了。”
聂萦左右打量,不屑地说:“以前的弟子还行不行了?这点小风都受不住?”
“若是能用外物辅助当然容易,考试要求是不用剑不用符不用法器甚至不能用灵气护身,完全靠□□相抗。”申道君哼了一声,“以为都是你呢,活脱脱一个怪胎。”
聂萦哈哈大笑,身形一晃,已经站到了石桥起始位置:“那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怪胎!”
“大师姐威武!”赵闻道头顶着一张护身符,机灵地跑到最前面占据了好位置,左右调试:“我给大师姐留个影作证。”
谢玄素安静地站在最后面,眼神不由自主落在聂萦身上。、
一袭红衣,猎猎飞舞,聂萦站在桥头,身子标枪一般笔直,高高竖起的马尾在风中摆动,像是一面战旗,充满一往无前的气势。
她抬脚,举步,一,二,三。
离开了桥头的保护区域,不出三步,刚猛的烈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中间有无数或大或小的锐利风刃,刮在坚硬的万年石桥上,竟隐隐有金石相击之声。
聂萦毫不畏惧,右手握拳,调动全身灵气,吐气开声:“喝!”
一拳打出,灵气如龙爆裂而出,硬生生在四方罡风中突破一道宽敞大道,仅仅一人之外风刃肆虐,雷电金蛇一般张牙舞爪下劈,到了聂萦周身方寸之地便寂静无声,犹如隔开的两个不同世界。
聂萦回身,笑嘻嘻地对这边招了招手,赵闻道兴奋又谨慎地追着她的身影:“好,很好!拍到了,大师姐的英姿!”
一拳打来四方平,聂萦就这么闲庭散步地走到了石桥尽头,把手按在印记上,申道君这边的玉简散发出莹莹微光,代表考核完成。
申道君满意地笑了笑:“若此,筑基天雷又有何惧。”
聂萦背着手,意气风发地走了回来,赵闻道迫不及待地上前拍马屁,把留影石摘下来给她看:“大师姐,你看,我拍的好不好?”
“哎呀,一般般啦。”聂萦装作不在意地说。
赵闻道急了,拉着站在旁边像个雕像一样沉默的谢玄素献宝:“谢师兄你看看嘛,我很用心取的景,你看。”
谢玄素看着留影石里小小一个聂萦傲然回眸的样子,心弦轻轻一动,却也挑剔:“是不太好,太远了些,大师姐的脸都看不太清。”
“你懂什么,这叫留白。”赵闻道急了眼,气呼呼地要把留影石夺回来,谢玄素下意识地一握一闪,“那我再看看。”。
他很自然地把握着留影石的手往身后避让,赵闻道不依不饶地上手:“切,不会欣赏就还我……哎呀!”、
两人打闹抢夺之间,谢玄素被赵闻道一撞,手松了,石头往外划着弧线飞了出去,一声都没出就掉下了石桥外的万丈深渊。
赵闻道奔到桥边,探头观望,哎哎叫苦:“掉下去了!哎呀!”
申道君不耐烦小孩子打闹,板着脸吆喝:“行了行了,考试!玩儿呢?都给我回去,我要关门了。”
聂萦抱着手臂,淡淡地说:“道君,他还没考呢?”
申道君诧异转身,聂萦一指谢玄素:“他也上锻体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