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作姿态吗?以此显示君王的宽宏大度?是与不是又能怎样呢?
阮凝雪突然觉得阮威有一句话说得对,一切都是徒增伤感。
愧疚地向城头上的雪昂望了一眼,随着冰玉转身向车上行去。
薛昂依然执着地追问:“皇后还没有回答我呢?”一边的大将军樊涛拉住他,摇了摇头。
战鼓雷响,喊杀声震天。
进攻防守、刀剑拼杀的场面是什么样的,阮凝雪没有见到过,也不敢去看。
但耳际里冷兵器的交击、撕心裂肺的惨嚎声足以惊心动魄。
她紧闭了双眼,希望这一切快些结束。
终于,持续了两个时辰的拼杀喊叫声渐渐平息,马车开始向前移动。
胜了吗?
是啊,驻守西平的军队不过万人,城池又并非易守难攻,怎能抵挡得住阮威浩浩荡荡的大军?
阮凝雪坐在车中偷偷的掀起一角车帘,看不到很远。
依稀的透过马车两端矗立着的保护她的兵士之间的缝隙,看到他们身后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色染红了白雪,冷风当中蒸腾起来的带着温度的血腥,弥漫了整个空际。
马车进入城门,不一会儿来到了将军府。
阮威亲自来到车前掀开车帘,伸手道:“雪儿冷了吧,咱们先到樊涛的将军府中暖和暖和。”
阮凝雪下了车,随着阮威进入将军府。
阮威赶紧让妹妹坐在议事厅里的暖炉旁,又命人将炉子里的炭火烧旺,命冰玉赶快沏来热茶。然后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
“怎么样?还没逮到樊涛?”阮威向随后跟进来的副将道。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副将,嘿嘿一笑道:“跑不了,擎宇已经将他逼入一条巷道。以咱们擎将军的身手,恐怕也就是盏茶功夫,只是薛昂……”
阮威一摆手道:“薛昂就算了,我不出手,你们逮不到他。”
副将道:“那小子似乎知道必败无疑,在樊涛的掩护下安全撤走许多兵士。”
阮威不奇怪,既然必败,与其硬拼,不如保存实力,“薛家堡”掌舵之人应该有这份计议。
呼啦啦的门口走进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擎宇,而身后跟着的几个兵丁,压着五花大绑、浑身满脸都是污血的大将军樊涛。
那络腮胡子副将又嘿嘿一笑道:“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阮威面上一喜,待擎宇压着樊涛进前,含笑道:“怎么样樊将军?此刻若想弃暗投明,本将军还给你一次机会。”
樊涛冷笑道:“逆贼,赶快打消这个念头。樊家世代忠良,我樊涛誓死都不会做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的勾当。”
言外之音分明就是在指责阮威的行径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
阮威的笑渐渐僵在脸上,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只能成全将军求仁得仁了。”
樊涛冷笑道:“任凭处置。”
阮威一挥手,擎宇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向刚才那络腮胡子副将使了个眼色,那副将立刻会意,喝道:“带下去。”说着自己也随着走了下去。
阮凝雪尚还没有完全明了个中含义,阮威已然向擎宇道:“将樊涛的人头用锦盒装了,差个死士送到京城里去。”
擎宇道:“是!”
阮威道:“以后每过一关,斩一将,人头都给凌傲那小子送过去……”
擎宇面上也现出几分得意,拱手道:“是!”
阮凝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左右不了哥哥的行为,刚喝了两口的热茶,一赌气摔在地上。
阮威和擎宇顿时都吓了一跳,二人做贼似的互相使了个眼色。
擎宇立即随着其他几个副将灰头土脸地跑了出去。
阮威干咳了两声,转过头来满脸堆笑地道:“这将军府太寒酸,等到了诚平城,哥哥送你去诚平王府里住。”
诚平,诚王凌寒的封地,是通往中原的第1道门户。“到时候我让凌寒那小子亲自恭迎妹妹入府。”
阮凝雪对入不入诚平王府不感兴趣,只是“亲自”二字让她惊讶。“凌寒……凌寒回到了诚平?”
阮威颇为幸灾乐祸,“是逃回了诚平。”
为什么是逃?阮凝雪看着阮威的嘴脸,心想此事跟他脱不了干系,“你又做了什么?”
阮威道:“也没什么,哥哥我这么大阵仗,总得有个由头。所以起势檄文称天启皇昏庸无道,西境军挥戈请鉴,拥诚王寒为新帝,特昭告四境,晓瑜天下。”
阮凝雪也不知道是哪个一肚子坏水的狗头军师为阮威想的这个馊主意,一下子将凌寒推到了风口浪尖。
凌寒对于凌傲登基一直耿耿于怀,兄弟二人貌合神离,如今拥立凌寒为帝的檄文一出,无疑是火上浇油,令兄弟关系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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