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浓密。
老旧的旅馆散发着一股挥不去的霉味,糟糕的隔音效果甚至可以让我听到其他房间传来的鼾声。
看了一眼放在身边的枪,又看了看手表。
“差不多该来了吧。”
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我便关上了灯,闭上双眼,集中注意力在听觉上,随时留意身边任何微小的响动。
午夜刚到,我便感觉一阵悠悠冷风吹遍了全身。
但门窗都是关好的,并不该有风进来。
我依旧闭着眼,只轻轻问了一声:“谁?”
没有人回答,但却有清楚的脚步声从身后向我缓缓靠近。
这显然和一般人的撞鬼流程不一样,但和我过往的撞鬼经历却是一模一样的。
“你是谁?”
我又试着问了一声。
脚步声忽然停了,紧接着一个柔软妩媚的声音轻轻在我耳边响起,同时吹来一股轻风,微微拂过我的耳朵。
“是我呀,你看我,美吗?”
轻轻呼出一口气,我屏息转过身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就见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就站在距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地方。
她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旗袍,高开叉处露出修长雪白的腿。然而她的脸只维持了不足两秒的美貌,紧接着便像被强酸溶解了一下,迅速垮塌成了一副骷髅脸孔。
一瞬间,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面目狰狞地朝我扑了上来。
我抬手便是一枪。
仿真枪几乎没什么后坐力,伴随着“啪啪”几声轻响,镀铁的塑料弹丸全部命中了那骷髅女的前胸。
她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人向后退了几步,转身便想逃跑。
我立刻对着她的背后又补了三枪。
新时代的法器果然好用。
就这几下,那鬼头女便一下子扑倒在地。
紧接着,她身上的旗袍消失不见了,皮肉也像被火烧剩下的纸灰,快速分解滑落,最后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具黄黑的枯骨。
我几步来到跟前,对着枯骨又补了两枪。
这时,枯骨的脖颈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人头骨自行断掉,然后骨碌碌地翻滚着穿透了房门往外面逃去。
我没有追赶,而是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半截的狐狸银镯,对着地上的无头枯骨丢了过去。
银镯子砸在枯骨之上,看不到多少强烈的碰撞,却将那一具枯骨彻底砸了个粉碎。
紧接着,我好像听到了某种动物的细小叫声,声音像是从门外响起的。
我急忙开门来到走廊。
走廊里亮着昏黄的灯,没看到什么动物,倒是见到秦海山迎面走了过来。
忽然,从我的口袋里响起了一声很细很轻的声音,就像是铃铛被敲响一样。
我连忙抬手示意秦海山没事,另一只手则拿出了口袋里的一半镯子。
那清脆声音顿时变得更加清脆起来,但显然不是我手中的戳子发出的,那声音在楼下,在远处。
“在外面,跟我来!”我对秦海山说了一下,然后快速跑出了旅馆。
循着声音出去,我能清晰能感觉出响声在从独门楼那里不断传来,似乎是在引领我过去。
当我来到楼跟前时,那声音却又继续响在远处。
估计是在内河桥那里了。
回到车里,我指着前面对秦海山说:“去桥头,让那边的人带着狗先撤,别耽误狐仙帮忙找鬼头妇。”
秦海立刻打电话安排,然后开车直奔内河大桥。
路上,那清脆的铃铛声音一直在响。
当车子开上大桥的时候,声音突然一变,方向好像在桥下。
“在下边,找个地方停车!”我急忙说道。
秦海山再次点头,将车子开过大桥之后,拐了弯在向下的石台阶口停了下来。
我们下车顺着台阶来到河堤跟前。
声音依然隐隐响着,声源就在河水之中,好像在大桥的正下方。
“感觉是在水里,能联系到船还有潜水员吗?”我对秦海山说。
“这个时间有点……”秦海山眉头一蹙,显然有些为难他了。
“但是白天镯子的声音就听不到了,只能趁现在我能锁定那东西的方位。”我认真地强调说。
“你确定就在水下吗?”
“确定,一定就在水下,需要有人潜水下去找,或者干脆弄个挖掘机之类的,可能是个大工程。”我严肃地回答道。
秦海山抬手使劲捏了一下眉心。
看得出来,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范围,而且又是抓鬼这种捕风捉影的举动,估计就算他能连夜把潜水员挖掘机都找来,明天写报告什么的,肯定也会把他搞得焦头烂额。
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