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这件事,我记得。”
我点了点头,又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领头的那个好像很矮,大概到我鼻子这里。当时我大概觉得这人有毛病,也想着如果他要动手抓我头发,我就一个头槌先把他鼻子撞开花,然后把他骑在地上揍。那时候灌篮高手正火,宫城就是这么揍三井寿的嘛,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
后来也没打起来,我就继续打球了,再后来好像也没再和这群人有什么瓜葛。”
“所以嘛。”罗胖子感慨地摊了摊手,说:“像你这种,就不可能被霸凌,因为你人缘好,朋友多,再加上体格好,遇到这种事敢反抗,也能反抗得了。但是像我这样的就很困难了,没办法,就是做不到。我还好,起码有你这个铁哥们,但很些人是没我这么幸运的。”
“所以说,其实我们学校也有校园霸凌的情况,只是我没注意到?”我认真地问道。
这么些年了,我看过网上很多校园霸凌的新闻,还暗暗感叹,还好我所在的学校里不存在类似的情况。
可现在听罗胖子一讲,好像并不是没有,而是这种霸凌都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而我完全没有发觉。
罗胖子点头说:“是啊,很多人察觉不到,最恐怖的是,那些霸凌同学的人,他们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进行霸凌行为。在他们看来,那只是一种恶作剧,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他们觉得很开心,那些被霸凌的人也笑呵呵的,他们觉得自己在构建一个老大和小弟之间的和谐团体,小弟要做的是服从、花钱,而老大就是保护他们不被欺负,各司其职。”
“但其实,这种保护本身就是一种欺负!”我说。
“是的。”罗胖子用力点了点头。
说话之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刚刚来过的那条蛇形路口,关于校园霸凌的话题也暂时停了下来。
原地等了半个多钟头,没见到任何行人,山里也没再见到有谁下来,整个路上只有我们三个。
秦海山看着手机打了个哈欠。
罗胖子也无聊地走来走去,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看了眼手表,距离七点还有20多分钟,但就算到7点了,也不见得就能遇到那个巴基船长。
想到这,我干脆低唤一声:“十八。”
话音未落,墨线便在我的脚边涌动,山神十八以幼犬的形式现身了。
和平常那种悠闲放松的状态不同,这次十八刚一现身就表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性。
它呲着牙,头朝着山上,做出前冲的准备姿势,嘴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我靠!这就是十八吗?”罗胖子一脸好奇地问道,两眼睁得老大,然后凑到十八跟前伸手还想摸一摸。
但十八似乎不怎么喜欢罗胖子,他的手刚靠过来,十八立刻弹跳着躲开,然后冲着罗胖子汪汪汪地大叫起来。
罗胖子手一缩,皱着眉问我:“你这狗咋这么凶?它不是山神吗?应该很有灵性才对吧?难道它不知道咱俩是一边的?”
我也觉得奇怪。
虽然十八的外型是狗,但它在本质上可跟狗没有半点关系,而且之前那么多次把十八叫出来,它都没有对人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性,唯独面对罗胖子,它才有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难道,十八觉得罗胖子对我有威胁?
落头民?
就在我开始思路乱飞的时候,忽然远处直道上出现了灯光,有车过来了。
我没再想十八的异常反应,而是朝着直路方向望去。
车越来越近了,是辆警车。
没一会儿,车子开到我们面前,缓缓停了下来。
车门一开,下来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其中一人走过来先敬了个礼,然后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问:“这么晚了,为什么一直在这儿?能看一下你们的身份证吗?”
我连忙回头看了眼秦海山,示意他来应对一下。
秦海山朝我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走过来拿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问道:“你们是虞山区派出所的吧?”
对方看了下秦海山的证件,好奇地问:“阳城公安刑警大队……您是来协助调查的吗?”
“算是吧,我和虞山派出所的胡轶所长是战友。”秦海山收回证件,笑着说道。
那两个警察一听到胡轶的名字,顿时露出了笑脸,显然都是认识的。
就在这时,从山上吹来了一阵风。
这风很大,吹得山坡上的树枝乱摇,就像一群山中妖鬼,在夜幕之下狰狞地张牙舞爪。
我们几个人都被吹得背过身去,即便这样还是踉跄一步,险些站不稳当。
就在狂风大作中,十八的叫声越发响亮,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随风而来。
突然间,狂风戛然而止,哗哗作响的树林也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