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来到H市?”蔺若水神色黯然,声音中充斥着说不出的落寞,“当初我也没想这么多,当时只是想找个远离B市的地方生活。”
一直安静地坐在那工作的慕彦萍打字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同事奇怪道:“为什么想找个远离B市的地方?”
李玫突然插话,讥笑道:“为什么?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在B市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逼无奈来咱们H市了呗。”
李玫说这话时,眼神不经意地划过慕彦萍,就见慕彦萍原本匀速敲击键盘的手猛地停了一下,她敏锐得好像发现了什么,眼中掠过黯然和嫉妒。
杜晓朵毫不客气地反讽:“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老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嗨,我说杜晓朵,你怎么回事,我说的人又不是你,当事人都不着急,你跳出来乱叫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看不惯你总咬着若水不放,”杜晓朵怼她,“活像她抢了你老公似的。”
李玫被杜晓朵噎到了,手上青筋暴起,转头看了一眼脸色微沉正在出神的慕彦萍,狠狠地瞪了一眼蔺若水。
“好了,好了,都是同事,何必伤了和气。”周经理劝道,见一脸沉思的蔺若水,心里起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有着医学背景的高材生独自来到H市。
不过,她为了缓和气氛,说:“虽然B市是一线大城市,对于年轻人来说有很多发展的机会,固然很好,但是一线城市的房价、物价也高啊,生活成本太大。要我说,还是在我们H市这样的三线城市好,你看我们小日子过得多舒坦,既不用担心房价太高买不起,又不用担心物价太高吃不起。”
其他同事开始连声附和,也有同事表示一线城市更好,就这样大家对应该到一线城市寻求发展还是守旧地呆在三线城市生活展开了热烈地讨论。
“嘭”的一声,正在闲聊的同事听到声响,转向发出声音的源头,就见慕总站了起来,神色不悦地大步走了出去。
同事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他。
杜晓朵暗自嘀咕,“今天慕大神是吃了火药吗?”
晚上,蔺若水回家倒头就睡,就连葡萄的晚饭还是富阿姨帮忙解决的,看她这么累,富阿姨回去后感叹地直摇头,和郑老头吐槽,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是真辛苦,累了、困了,都没有人能帮忙,只能自己一个人硬抗。
说这话时,恰好被晚回来的郑浩听到,郑浩若有所思地站着发呆。
说话间,富阿姨看到郑浩直愣愣地站在身后,被吓了一跳,她抬起手狠狠地打了一下他的胳膊,恼怒地说:“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郑浩这次难得老实坐下,听着老妈叨叨家里发生的事,既没一走了之,也没一脸不耐,他这么良好的态度,惹得他妈频频对郑老头使眼色。
同样的夜晚,与郑家的热闹相比,慕彦萍就显得形单影只。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翻身,就是睡不着,眼睛睁着大大的,盯着墙壁上的挂钟,心里数着秒针走过的每一秒,第一次嫌弃秒针走动得犹如八十岁老媪走路。
睡不着,他索性坐起来,走到阳台,俯身靠在十六层的阳台栏杆上,看着星空。
他的家在H市最高档小区的十六层。
每当感到困惑或者遇到难题时,他习惯性地站在高处仰望星空,凝望着漫天繁星。
可是今夜却没有满天星光,一望无际的夜空中只孤独地悬挂着一轮昏暗的弦月,朦朦胧胧,犹如被纱布遮住,无法探清里面。
公司电梯口的惊鸿一瞥。
再次相遇便是那场惊心动魄的车祸,她为救孩子,奋不顾身。
那一刻让他以为看见了自己的母亲,都是那样的果断、勇敢。
再后来随着相遇次数的增多,慢慢的她就像一块磁铁一样,让他不由自主的得想了解更多的她。
之后,便有了昨晚强行送她回家,明明知道她不喜欢,还是装做不知道,找借口靠近她。却也是那个晚上,让他警惕起这种不同寻常的举动,于是他下定了决心,要远离她,她是一个意外的存在,而他不需要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他的未来也不需要改变,他决定付诸行动,远离她,不再关注她。
却在今早看到她一瘸一拐进来时,在听到杜晓朵提起葡萄时,甚至人们在讨论她来H市的原因时,让他好不容易建筑起的心墙,一点一点的坍塌,他那时竟然还想帮助她、维护她。
他想起最近所发生的一切,不由眉头紧蹙凝望着暗沉的夜空,她就像一颗用来打水漂的美丽鹅卵石,突然从岸边飞出,打破了他这平静的湖面,只见那颗石子在湖面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并没有沉下去,反而在湖面上跳起舞来,一下又一下,不停地击打着湖面,在最后一次掠到湖心后才终于沉了下去,却仍在湖面上泛起串串涟漪。
良久后,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之色溢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