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林这段日子总觉得事事不顺,好容易从绣庄那边弄来了纳纱绣的技法,却是假的。自己一分钱不挣不说,还无端损害了如意绣坊的名声。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贾林绞尽脑汁想办法拯救绣坊的生意时,朱绣娘却以思乡为名想要离开绣坊。
当初贾林请朱绣娘的时候,开出了很多优厚条件。其中有一条便是,一旦朱绣娘想要离开绣坊,贾林这个东家便得尊重她的意愿。
不过贾林想不明白,朱绣娘为什么好端端的要走。
“我这个做东家的,难道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朱绣娘沉默不语,贾林对她还算过得去,只是作为生意人却有些不择手段,要不然如意绣坊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不过这些事情轮不到她一个绣娘插嘴,因此朱绣娘什么也没多说,只说自己想家了。
贾林挽留了几句,可是发现朱绣娘去意已决,他也只能放对方离开。
朱绣娘离开如意绣坊的消息,很快传到绣庄这边。
刘掌柜和蕙娘同时松了口气。
朱绣娘这一走,如意绣坊便像是老虎失去了爪牙一样,再也不可怕了。
沈秀没有跟任何人说起,朱绣娘的离开与自己有关,把二十顶帐子恢复原样后,便交给了蕙娘。
蕙娘与她有过协议,这些多子帐的利润与她均分。
这二十顶帐子是以五十两的价格买进,再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卖出,一顶便能有五十两银子的利润。
算下来,二十顶帐子便有一千两的利润。而沈秀能分到一半的利润,也就是五百两银子。
蕙娘给钱给得很痛快,自从如意绣坊的多子帐有了问题后,绣庄的多子帐销路极好。
大家现在认准了绣庄出的东西货真价实,因此生意极为兴隆。
现在别说从账上支五百两银子,就是两千两银子,也能轻松办到。
蕙娘给沈秀五百两银子的时候,还给她包了个红封,说是绣庄能有今天,多亏了她。
沈秀自然不会嫌钱多,便接过了银子。
手里又多了笔银子,沈秀回去的时候,便买了些烧鸡烧鹅之类的熟食。
如今已是深秋时节,早晚已经有了些凉意。
沈秀提着吃食回家的时候,便见留孩坐在谢三娘家的门槛上,身上仍是穿得破破烂烂。
“留孩,你怎么坐在这?”沈秀看了眼他身上的旧衣裳,“这都九月份了,你怎么还穿得这么单薄?我给你的那些银子呢,你怎么不买件棉衣?”
留孩吸了吸鼻子道:“那些银子我都给三娘了。三娘说等过几天便给我做身棉衣穿。”
“我看三娘这些日子忙得很,要不我给你做身棉衣吧!”沈秀说道,“你放心,那棉衣我不白给你,我还有事托你帮忙呢!”
留孩听到沈秀有事找他,这才跟着她回了宅子里。
沈秀回到宅子便道:“家里的水没了,你先帮我挑两担水吧!”
留孩很痛快地点点头,接了水桶和担子就往外走。
等他回来以后,沈秀已经把饭菜弄得差不多了。厨房还有不少干柴,沈秀用留孩挑来的水烧了锅热水,便问他要不要用这热水洗个澡。
留孩明显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用凉水冲冲就好了。”
沈秀道:“凉水哪能冲得干净,你在我这洗个澡,回头我给你量一下尺寸,到时就能穿棉衣了。你总不能脏着身子穿新衣裳吧!”
沈秀说完找了个洗衣服用的木盆,等他洗完澡,又给他找了身旧衣服。
那旧衣服是大丫的,留孩穿上去明显小了一号,手臂和小腿都露了出来。
不过就是这样,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沈秀等他换好衣裳,便喊大丫出来吃饭,又让留孩也坐,“你今儿就在我这吃晚饭吧!等吃了饭,我再给你说那件事。”
留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桌前坐了下来。
桌上不仅有烧鸡烧鹅,还有二十个肉包子。
那些烧鸡烧鹅,留孩不敢想,只看了眼肉包子,肉包子包在油纸里,散发着浓浓的肉香,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沈秀先给大丫夹了一个肉包子,便对留孩道:“别客气,快吃吧!”
街口卖的这家肉包子用料十足,皮薄馅大。烧鸡烧鹅味道也很鲜香。
沈秀吃到第四个肉包子就吃不下了,大丫却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味美的烧鸡,就着鸡腿足足吃了三个肉包子。
而留孩早在沈秀吃第二个包子时,就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了七八个包子。
等他吃到第九个包子,才想起什么,小心地看了沈秀一眼。
沈秀含笑道:“是不是还没吃饱?”
留孩不敢再吃下去,忙摇摇头:“已经吃饱了。”
“沈娘子,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